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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白月光她画风突变(双重生)(独孤霆苏荷衣)作者: 可爱的炸鱿鱼字数: 2843更新时间: 2020-08-17

					        
                            御书房外,温久蹲在花丛听了半晌八卦。直到夏嫣然的身影被拖了出去,他这才悠闲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叶。
路过的高福吓坏了,“温大人怎么还在这儿?!”
“高公公莫慌,区区肠胃不适而已。”
温久笑眯眯地拍了拍高福的肩,态度平和地道了个别。路上脚步放慢,短短片刻,心里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萧统领在哪儿?”
他状似无意地对身后内侍打听,很快便找到了去处。
王裘的尸身还停在角楼一处偏僻厢房,而萧咏带着几位亲近侍卫,正在那棺椁前点了几根蜡烛。
温久手中折扇摇了摇,只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忍不住道:“这里到底还是宫内,照规矩,罪人不设灵堂。”
“我知道,已有人对我说了。”
萧咏的背影如一座山,背对着温久一抬手,身后几名侍卫就全数退了出去。
他哑声道:“王裘是从羽林卫时就跟了我的,在白鹭关,他身中三箭仍斩敌首四十,在欣阳山里,他奔赴数十里冒死传信,最终引来援军救我一命……”
“他曾经也是个好男儿,为什么却被宁贵妃给利用了?”
“都怪我带他回来,怪这宫内……不是好地方。”
温久听得这番颓废话语,不由得一愣。
萧咏这人当惯了大哥,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真是叫他不知说些什么。
本来他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想要萧咏赶紧卖个乖,去上书求圣上赐死宁贵妃,一了百了。这一下子,也没了主意。
“早明白不就好了?你当王定安让你回京,是体恤你作战辛苦,要给你加官进爵?”
温久骂了句“憨货”,气得想去打他,但看他萧索背影又有了几分犹豫,磨了磨牙,恨恨缩回了手。
“我就说你脑子不行,这辈子就该待在军营里永远都别回来!现在就苏氏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你不和她打好关系,反倒把人怼了一顿。世上竟然还有你这种傻子……”
萧咏浓眉动了动,转过身来,刚毅的面容上还有几分不忿。
“是苏正卿要谈儿女婚事!”
烛火下萧咏义正辞严的模样,简直给温久气笑了。
苏氏乃是有名的世家大族,选婿向来挑剔谨慎,换了别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只有萧咏,反倒是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弄得苏正卿的一时好意,看起来是心怀鬼胎一般。
“你啊。”
温久将扇子折在衣袖里,抱着手臂摇头。
“你都快三十了,苏大人不是赏识你,为你好么?就算是苏氏的远房旁支,人家书香门第的女孩儿,也不见得辱没了你。”
萧咏直白地看着他,突然讷讷道:“我若是成婚……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温久嗤笑道:“我还有圣上呢!”
萧咏面容一肃,就去抓他的肩,“不可开圣上的玩笑!”
好大的手劲儿!
温久只觉得肩胛骨差点没碎,冷冷地翻了个白眼,“那你不觉得高公公清秀玲珑,如花似玉么?”
萧咏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恨不得立刻将他这张胡说八道的嘴给闭上,让他再不能满口胡诌。
这时候,突然有手下来报,“统领。”
“高总管开了达摩院,要将宁贵妃单独禁闭,她那几个宫女正在殿门前跪拜哀求,吵扰不休——”
萧咏松了手,一副吃了苍蝇的神情,撇下温久大步走了出去。
…………
假山上,苏荷衣放下手里的千里镜,揉了揉酸痛的腰。
“娘娘小心,先下来吃点解暑香薷汤!”
宁月端着点心站在地下呼唤,她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才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爬下了假山。
她刚才是找了个高处偷偷看达摩院内的场景,没想到这夏嫣然还真有几分耐心,真的当成自己家一般住下了。苏荷衣看她半天端坐在佛前不挪窝,似乎是闭目祈祷,也是暗暗纳罕这份定力。
“都三天了,本宫看这不是惩罚,倒是疗养。”
她皱着眉搅动着碗里的药粥,“今日早朝圣上去了她的封号,降格为嫔,京中南越的使臣也都下召驱逐了。眼看着大动干戈的日子越来越近,找个人透露给她,本宫就不信她坐得住!”
“娘娘自己中暑都没好,何苦来哉。”
宁月拿起帕子,替她细细擦着额上的薄汗,心疼道:“圣上还特意遣人来问吃饭了没有,您这不是让我们急死了吗?”
苏荷衣“哐当”一声搁下勺子,白玉小碗声响清脆,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吃不下饭是谁的错?
都怪那天独孤霆敏锐无比的眼神,几乎捕捉到了她一直隐瞒着的秘密,才叫她心惊胆战,夜晚开着窗吹了风。第二日,便神思倦怠,浑身无力起来,就连家中寄来的书信都没力气回复。
到底该不该告诉独孤霆,自己同他一样也是知晓前世的人,所以能够帮助到他?
苏荷衣心里依旧是很没底,毕竟她知道的事情有限,口说也无凭,更有可能被当做是故意说谎,胡言乱语……
“算了,先回宫去吧,香叶儿,你在这里盯着看。”
苏荷衣交代了几句就和宁月往回走,但这片假山造景很广阔,她下来后才走了几步路,就踢到了一个异物,差点踉跄着摔倒。
宁月忙上前搀扶,“小心!”
“这……这是什么?”
苏荷衣皱着眉头细看脚下,发现那居然是块刻了字的石碑,半歪着,上面还有些装饰的卷草流云纹,看起来质地颇佳。
奇怪了,这种碑刻,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无人角落里?
苏荷衣好奇心大起,不由得蹲下身子细细查看。
“独孤小小之墓——天熙十五年九月。”
她读出了上面的小字,大吃一惊,“都快过去二十年了,这独孤小小又是谁?宗室内哪有这样的名字!”
按照本朝的惯例,皇子取单字,皇女取双字,每代人皆有定好的字辈排行。上一辈儿唯一的公主远嫁早夭,墓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荒僻之处。
苏荷衣摸了摸雪白石料上的几条黄色焦痕,沉思不语。
看起来还有烧香祭拜的痕迹,究竟是什么人,或是什么物?
苏荷衣脑中一堆纷乱猜测,一会儿想是宫中夭折的胎儿,一会儿想是什么巫蛊之术,猜来猜去背后流汗,连着退了几步。
但宁月低头见了那碑文,却突然露出了神情恍惚,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是个诨名吧!这碑刻也是不明不白,连个落款也没有……”
“你知道什么?”
苏荷衣眯着眼看向宁月,压低了声音,“若是真有印象,就说,说错了也不怪你,可不许瞒着本宫!”
“这个天熙十五年,奴婢方才想到了一件旧事……也是幼时听嬷嬷们说起的,做不得准。”
宁月勉强笑了笑,“圣上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也爱个猫儿狗儿的,养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猧犬,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儿呢。”
苏荷衣听了,大为惊奇。
没想到独孤霆居然还有过这么……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忍不住在脑中勾勒了一下缩小版圣上抱着狗的模样,差点喷笑出声。
要说这些小生灵,她心里也喜欢的很。原本她还想在廊下养些鹦鹉呢,只是担心吵到爱静的独孤霆,这才没敢提。
原来,世上的孩子小时候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久了,人们渐渐忘掉他孩子气的模样,转而又是畏惧,又是忌惮了。
苏荷衣摇了摇头,想到王定安,有些不好受。
他也是看着独孤霆长大的师长,怎么如今闹成了这个样子?官职一低再低,听闻是要去太庙直接当祭酒了。
收回了游离的思绪,她追问:“那后来呢?怎么就不养了?本宫记得现在宫里也有养小猫狗的,但圣上一概不喜这些东西近身,有几次都是叫内侍看着,直接赶出去。”
“后来狗死了,是先太子太顽皮,吊着它耍。”
宁月看着苏荷衣脸上笑意逐渐消失,小声道:“听说就是从那之后,圣上变得不爱亲近太后娘娘了。”
居然是这样……
远处钟声“当”地响了,苏荷衣浑身一震,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心里头塞了棉花一般堵得慌。
她摸了摸那小墓碑,眉眼低垂,透出一股浅浅的悲悯来。
“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没想到,在宫里当狗都能这么惨……”
末了,又起身吩咐,“走吧,改日准备点香烛纸马,咱们也来拜一拜这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