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全本章节阅读

小说: 芙蓉花娇(重生)作者: 墨容绾字数: 3107更新时间: 2020-12-05

					          “怎么过来了。”
  
  巧心没一起跟着来,独独蓝渺渺入内,踏入刹那,以为自己来到爹爹的书房。
  
  朴素却不失帝王威严的摆设,比起朝阳殿外那些奢华雕刻,低调许多。
  
  扑鼻而来的墨香和参杂其中的茶香,和亘泽身上的味道一样。
  
  “分明未至用炭的时节,皇上心系臣妾体凉,让培公公送炭火来,如此破例,臣妾很是感激,便亲自煲汤送来,好让皇上在满堆的政务之中歇息会儿。”
  
  “不知皇上愿不愿意给臣妾面子,尝尝?”
  
  蓝渺渺提起描金提盒,鹿眸眨了眨。
  
  亘泽失笑。
  
  “皇后的面子,朕自然给,过来。”
  
  皇上又笑了,蓝渺渺按耐住心底的失神,端起提盒里的那盅汤。
  
  是用当日现采的香菇,配上放山鸡肉,再添增红枣、枸杞、人参等等,补气的药材。
  
  尚未掀开汤盅盖,便扑鼻而来的香味。
  
  “皇后好手艺,朕还以为像皇后这般饱读诗书的才女,肯定十指不沾阳春水。”
  
  蓝渺渺鹿眸弯成月牙形状,脸上的笑意不减: “说出来皇上可能不信,若做菜考试和诗书考试摆在眼前,臣妾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做菜。”
  
  “哈哈哈,蓝丞相若听了皇后这般说词,肯定相当无奈。”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臣妾气了,早就习以为常了。”蓝渺渺这话说的越发小声,觉得羞赧。
  
  亘泽也不再逼问,杓了一口,味道竟出乎意料的美味,还以为蓝渺渺不过是做做样子,请小厨房代劳,但这汤的滋味,确实是亘泽从未喝过的。
  
  这样一来,蓝渺渺亲自下厨的几率更高了。
  
  亘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抬眼望向一脸乖顺站在一侧的女子。
  
  女子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手揉着右耳垂,一手将跑到脸颊的发丝并到耳后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
  
  脑中闪现过这句诗词,亘泽望向蓝渺渺的眼神更柔了,低头又喝了几口。
  
  而站在那完全不知亘泽心思的蓝渺渺,眼神空洞,脑中的思绪早已飘到别处。
  
  方才皇上那句,以为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嘴上的笑意其实是苦涩的。
  
  原本她确实如亘泽所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后来被爹爹连夜送出府,她和巧心相依为命,蓝渺渺岂可能眼睁睁看着巧心忙进忙出,便学会了做菜。
  
  一开始,她趁着巧心去外头采买,自个儿到灶房里,想动手,却发现什么也不会,就连烧柴火也是摸索了好几日,满脸都是灰,才勉强学会。
  
  再后来,身上的盘缠不够,她学会的第一道菜肴,便是稀饭,里头米少的可怜,多的是甘薯。
  
  去了陌生的国家,一开始的日子是真的苦……
  
  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蓝渺渺很是担心蓝溸溸,相较之下,蓝溸溸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菜烧火这些事一点也不适合她去做。
  
  不知爹爹是怎么安排的,蓝渺渺秀眉拧着,嘴紧抿成一线。
  
  “皇后,皇后?”
  
  亘泽对那煲汤评论了好几句,却不见蓝渺渺有反应,抬眼一看,却见她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舒缓,神色纠结。
  
  “是,臣妾在。”
  
  “想什么呢,朕喊你,都没听见。”
  
  亘泽不知何时已来到蓝渺渺面前,拉着她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也就是紫檀木刻有金龙的椅子。
  
  蓝渺渺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真坐下去,一触碰到便弹跳起来。
  
  “皇上,这椅子臣妾不能坐的。”
  
  鹿眸闪过惶恐,亘泽压着她的肩膀坐下,随后宣泽也跟着坐在一旁。
  
  这椅子的宽度足足能承受两人,更不用说蓝渺渺体态娇小,两人坐在同张椅上,还有些许空荡。
  
  “皇上……”
  
  蓝渺渺脑中已闪过宫规,但尚未发话,便被亘泽拦住: “别和朕提什么规矩,在金銮城里,朕就是规矩,看谁敢嘴碎,打发送慎刑司去。”
  
  “……”
  
  皇上都发话了,蓝渺渺来能说什么,皇上就是规矩,规矩就是皇上,这道理没毛病。
  
  “方才皇后在想什么,朕喊你,都没听见。”
  
  话题再度绕回来,蓝渺渺以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不到一刻钟,这劫难又回来了。
  
  蓝渺渺鹿眸眨着,脱口而出: “臣妾在想外头的余修仪,这天气渐渐冷了,她长时间站在外头肯定会生病的。”
  
  毫无破绽的说辞,亘泽也不得不信。
  
  “她还在外面?”
  
  “正是,她还好意提醒臣妾,说皇上政务繁忙肯定不会接见臣妾,她也只不过入御书房两次罢了。”
  
  蓝渺渺倒打一靶的功夫了得,方才处于劣势的局面,瞬间转了过来。
  
  亘泽见她闷闷不乐,认为方才她肯定没有将话说全,余修仪那跋扈的性格和淑妃有的攀比,两人又同住在庆和宫,耳濡目染之下,肯定变本加厉。
  
  哪是蓝渺渺这娇弱的人能承受的。
  
  亘泽不由得心疼起蓝渺渺来,大手揽住她的肩头,往身边一带。
  
  “她天天过来,说是要给朕送茶水,其实是想赖在御书房这,干扰朕处理政务,不让她进来便站在外头,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既然她喜欢站,便站着吧。”
  
  “朕才懒得搭理她。”
  
  不尽人情的话,完全在预料之中。
  
  蓝渺渺整个人贴在亘泽的胸膛,耳畔传来孔武有力的心跳声,第一次离男人这么近,还是这亲昵的举动,蓝渺渺耳根子泛红,不知所措。
  
  亘泽目光顺着蓝渺渺的发红的耳朵,再到满脸通红的脸蛋,贝齿咬着下唇,那无所适从样子,亘泽神色幽深。
  
  伸出手抚在那娇嫩欲滴的唇上,贝齿松开,苍白的唇瓣顿时恢复了血色。
  
  “别总是咬唇,坏毛病。”
  
  心跳声伴随着那低沉微哑的嗓音轰隆隆跳着,蓝渺渺扬头便撞进那幽深的凤目里。
  
  抚在唇瓣上的手,来到下颚,轻柔抬起,蓝渺渺看见食指指尖有结痂的痕迹。
  
  还来不及多想,便见亘泽缓缓低下头,朝她靠近。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氛围说不清的古怪,蓝渺渺只觉得那双凤目带着侵率性,她想逃,却逃不了。
  
  想是这般想,但身体却丝毫没有任何逃跑的举动,只能干愣愣看着龙颜停在一根指节处。
  
  “闭眼。”
  
  带着蛊惑意味的语调,却不容置喙,蓝渺渺正欲阖上,门上的敲打声猝不及防响起。
  
  旖旎氛围打破。
  
  叩叩——叩—
  
  “皇上,大事不好了,余修仪娘娘不顾禁卫军的阻拦,坚持要闯入后院禁地,奴才实在是没办法,才过来请示。”
  
  这一声禀告,让蓝渺渺瞬间理智回神,从椅子上起身,和亘泽拉开距离。
  
  亘泽凤目酝酿着蓝渺渺看不懂的情绪,但不难猜测,这培元德怕是要完蛋了。
  
  蓝渺渺幸灾乐祸勾唇。
  
  “给朕滚进来。”
  
  丛里头传来饱含怒意的语气,培元德打了激灵,立刻入内,惊见那双凤目,又见蓝渺渺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顿时明白些了什么。
  
  他暗道不好,头低的不能再低。
  
  “你们多少人,她多少人,连个人都拦不住,朕养你们何用。”
  
  亘泽如寒天雪地般的神色,让培元德看的发毛,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了再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阻止过的,也让禁卫军去阻拦,但余修仪开口闭口就是,她是皇上的女人,谁要是敢碰,就是玷污!”
  
  “她都这么说了,我们这做人奴才的哪敢捉呀。”
  
  “呵。”
  
  培元德模仿的惟妙惟肖,蓝渺渺看的津津有味,觉得他不去开戏班子真的太可惜。
  
  “皇后,此事你有何看法。”
  
  蓝渺渺鹿眸里的事不关己太过显著,亘泽将问题抛过去,好解心中郁闷之气。
  
  “臣妾不知那禁地为何处,更不知那禁地对皇上的意义,这处置若由臣妾说出来,恐怕不得当。”
  
  三两拨千金,推得一干二净。
  
  鹿眸眨着,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人生不了气,亘泽剜了眼,将怒火发到培元德身上。
  
  “将人送回庆和宫,禁足庆和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宫,往不得出入御书房。”
  
  “淑妃身为庆和宫之主,没有做好督促的责任,罚一月例银,若余修仪再犯,连坐处置。”
  
  “奴才这就去转达,奴才告退。”
  
  得到指示,培元德麻溜的滚出去,不拖泥带水,迅雷不及掩耳,一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御书房里,再度只剩蓝渺渺和亘泽二人。
  
  蓝渺渺打算回凤仪宫,见亘泽敲着扶手,指尖上确实有个结痂,那伤势处不大,像似用针刺了一个洞。
  
  不过九五之尊,最忌讳见血,那伤口又是怎么来的。
  
  脑中有个想法却迟迟捕捉不及,蓝渺渺皱着一张小脸,站在那,目光放在亘泽身上,亘泽不注意都难。
  
  “怎么了。”
  
  起身来到蓝渺渺跟前,最看不过蓝渺渺那双清澈的鹿眸沾染上喜悦之外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蓝渺渺眨了眨眼,想了又想,最终决定问出口: “皇上,臣妾看您指尖上有结痂,看似最近才有的,这伤口怎么来的。”
  
  以为亘泽会面无神色,随口应付一句,不料却见他脸色有些古怪,后来挑眉,再度纡尊降贵弯腰,和她平视。
  
  似笑非笑地说: “不然皇后以为那日缴去甘露宫的落红,怎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