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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睡的不好，今早起来苏宴明显看到自己眼眶下的黑眼圈。
她也不在意，洗了脸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简单的吃了早饭，背上书包，离开家。
公交车站不远，出小区的门左拐就能看见站亭。
附近没有菜场，来公园的大爷大妈在这站就下车了，所以大清早等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五中和离五中不远的七中学生，看校服颜色就能区分开。
苏宴走到站亭的一个角落，停下，双手放在校服上衣的兜子里，低着头看地面，辫尾散在脖颈处，整个人站的很规矩。
“看什么呢？”
声音从头顶处传过来，紧接着一双运动鞋出现在苏宴眼底。
苏宴微怔，抬头。果不其然，那声音是林衡。
他一身五中校服，非常干净，头上还扣着那个黑帽子。苏宴也知道他是想盖住淤青。
书包在后面极其不老实的单肩背着。
“你也坐公交么？”苏宴眉头微皱。
“我不能坐么？”林衡挑了挑眉，言语间满是硬气。
苏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想和他争辩，淡淡的回了句“能坐”，然后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林衡又像昨天一样凑过来：“昨天的话还没说完。”
苏宴侧头看他：“什么话？”
不是该道歉的都道歉了么。
“这么快就忘了？”林衡说完仰起头指了指眼角。淤青未散，依旧在那里晃眼的很。
苏宴这回看清了，眼中多出一丝不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你跟谁有这么大的仇？”下手毫不含糊，他的脚到现在也还疼。
“我以为…”说林衡是变态，照他扔书的脾气，肯定会生气。
那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收了回去。
偏偏林衡还往上赶子问：“以为是谁？”
“没谁。不过你怎么会在那，你不是在班里睡觉吗？”这也不怪她把林衡当做变态。
“因为我不知道老师让我送的是你。”
林衡的声音被淹没在一阵汽车鸣笛声中。
“什么？”苏宴一个字都没听清。
“苏宴。”林衡叫她。
“干什么？”
林衡一直低头看她，深邃而明亮的眼神，干净的脸庞，透过清晨的阳光，印在人的心里。
那一瞬间苏宴觉得，连老天都在眷顾他。
他说:“别动。”
“嗯？”苏宴不解。
林衡伸手，准备拿掉她头上的落叶。
苏宴开始闪了一下，被林衡另一只手把住，任由他够到她的头顶。
林衡看她呆住的样子，不由一笑。
“对我的颜值很满意？”
苏宴见他笑就回过神，眼睛都已经那样了，亏他说得出口。她当然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因为那伤那是她弄的。
连忙把眼神转向一会来车的方向，这才开口：“你想多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恰好车到站了，苏宴没继续理会林衡，先一步上去，投了一块钱，找了一个单排的位置坐下。
车里的老年人刚下车，车子宽裕了不少，但上来的学生很多，林衡上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站着的人了。
林衡走向苏宴，在她身侧站住脚，左手挂在上面的扶杆上，右手扣住苏宴前面座位的靠背镂空处。
整个人几乎将苏宴包住。
“要不你坐，我站着。”
苏宴觉得他站在这里，而且凑的那么近，有些不自在。
“是怕我累到，还是怕我怎么你？”
林衡低头。
“……”苏宴没回话。反倒是后座一个穿着五中校服的男生，收起玩了一路的手机，刚打算扭扭脖子，一抬头就呆住了。
“衡哥？！”
林衡回头。
那人一细看，脸上立马笑容绽放，直接站了起来，还热情的，“衡哥你坐。”
林衡：“不用了。”
那人也没再坐下，走了过来，歪了歪头才看清前面人的侧颜。
“衡哥，这位是？”
五中的人都知道林衡不近女色，就连楚欢音那样的才女他都不为所动，如今却站在女生的旁边，还靠的那么近，难免不让人遐想。
“小嫂子？”
语气略带试探，所以声音不高。
听到这个称呼，林衡嘴角上扬，苏宴在前面却坐不住了。
回了头还刻意压低声道:“我不是！”
车上五中的人也不少，认识林衡的人肯定也不少，这人的话要是传出去，苏宴想，她难保不会再次成为众矢之。
可那人却明显不这么想，全当她是害羞，看了一眼林衡，林衡什么都没表示，于是他还给了苏宴一个我懂的眼神，小声说。
“放心吧，小嫂子。我不会说的去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
苏宴现在想上去打一架。
那人缩了缩头，眨眨眼，最后点了点头，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没再说话。
林衡都没否认，他自然还是坚信自己看到的。
苏宴的话就像是力气打在棉花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抬头看向林衡，然而林衡只留了一个下巴给她看。
苏宴伸手拽他校服一角，他感受到才低头。
苏宴小声:“你告诉他别瞎说。”
“瞎说什么？”
“说我是小嫂子。”
“他为什么说你是小嫂子？”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怎么告诉？”
苏宴:“……”
车子稳稳停在离五中校门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五中的学生都在下车。
林衡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到站了，下车吧。”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是你小嫂子。”苏宴最后转头冲那男孩警告了一句，眼神飒冷。
那人咽了咽口水，点头。
苏宴这才呼出一口气，然后先林衡一步下车，走进校门。
林衡下车看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衡哥。”那人走到林衡身边，叫了一声。
林衡敛起笑容，想了想说道：“郁介，这件事先别传出去。”
那人眼前一亮，笑答道:“放心吧，衡哥。”
“嗯，进校吧。”林衡说完大步走进去。
郁介也乐呵呵跟上。
高二十班。
“早啊，苏宴。”
何煦坐下就看见苏宴在做题，说:“这么早就在学习。”
“嗯，有点跟不上。”
虽然只在这个学校上了三天的课，苏宴听课就觉得很吃力了，城里的教学速度和方法确实和县里的有很大差别。
“你来的晚虽然没赶上期中考，但是我们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了，你可以么？”
毕竟五中出的题可不一般。
“不知道。”苏宴心里也没有底。
“我看你数学不太好，如果你有什么不会的完全可以问我。”
“谢谢。”苏宴扯了个笑容。
教室里很快人满了起来，变得嘈杂。
上课铃声一响，渐渐安静下来。
早自习没有老师，就是给学生自由学习的时间，有的同学东借西借的在抄作业，有的趴在桌子上补觉，还比较安静。
叶驰是在早自习上到一半才从后门溜进来。
苏宴余光瞥到，就在想林衡比他们还好点，最起码来的比较早，不会迟到。
然而此时的高二一班，前排的好学生正在认真看书，后排的人又稀疏，所以更是安静。
而平时本应该空着的位置，此刻却有个人趴在课桌上，头埋在胳膊里。
“我艹！”
江远辰站在门口就被惊住了，脱口而出。
江远辰快步走进来，坐到座位上，和林衡隔着一个过道，有些不可置信。
“阿衡，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不正常了。怎么着，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学习？来这么早！”
林衡有起床气，早自习江远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出现在班级的时候。
林衡没起身，闷闷的只传过来两个字:
“闭嘴！”
江远辰嘿嘿一笑，也不打算继续打趣，讪讪的回过身和同桌聊天去了。
早自习过去的很快，十班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她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递给了第一排的班长。
“今天上课之前我说一件事。”
全班安静的看着班主任。
“你们很幸运，五中三年一次的艺术节你们赶上了。虽然你们快到高三了，但老师也不剥夺你们这次参加艺术节的机会，报名表我已经给班长了，你们想好有什么节目，到班长那报个名，班长明天把表给我。”
此话一出，班上顿时嗨了。
“老师万岁！”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万岁！”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起哄了，只要好好学习，把成绩整上去，老师也就万岁了。”班主任摆摆手:“这件事下课再讨论，现在上课。”
许是怕老师翻脸取消参加这次艺术节的机会，整节课班上同学都听的认真。
一下课，就再也绷不住了，三两成群，讨论的如火如荼。
苏宴本身对这个没什么大兴趣，反倒是舒窈有些兴奋。
“苏宴，想不想参加啊？”
苏宴摇了摇头:“不想。”
“可是我好想啊。”
“我从高一就希望能够站在那个舞台上，唱一首歌，那感觉太美好了。”
舒窈从高一就向往，可奈何她周围的朋友没有一个五音全的，她一个人又不好意思，类似这种的活动也就从来没上去过。
“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就好了，你长的那么好看，就站在那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舒窈眼睛一眨一眨的，直勾勾盯着苏宴看，似乎要将苏宴看穿一样。
苏宴从小到大经常听见有人说她长的好看，像舒窈这么比喻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
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苏宴轻咳了一声，唤回了舒窈的思绪。
“苏宴。”舒窈凑了过来，眼巴巴看着她。
“怎么了？”苏宴有种不好预感。
“你看你能不能陪我上个台？”
“我……”
苏宴刚要拒绝，就被舒窈打断:“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跟我小声唱就行，主要给我撑个台面。你就帮帮我吧，马上高三了，再也没机会了。”
舒窈说的楚楚可怜。
苏宴想了一会，点头。
“好。”
其实苏宴很会唱歌，初中的时候有什么晚会她都会被推上去，她自己也非常欢喜。
只不过后来上了高一她就再也没上过舞台。
“yes！”舒窈蹭的站起来，握拳弓着胳膊，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开心极了。
有苏宴的颜值在，加上她的唱功，完美的组合，肯定会冲破层层选拔，登上舞台。
舒窈虽然在班级，但是仿佛现在就能听见台下传来的雷鸣般的掌声了。
“我去找班长报名！”舒窈迫不及待的往班长那去，但是半路折了回来。
“苏宴，我们唱什么？”
“都行。”
“别，你说唱什么，我们就唱什么。”舒窈的语气让苏宴不能拒绝。
“《起风了》，可以么？”
那是苏宴最喜欢的一首歌，春天总会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行，没问题。”舒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班长那报了名。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苏宴，今天中午我请你出去吃饭啊！”
留下这句话，也不等苏宴拒绝，舒窈就开始和跑到其他人那说话，几乎将她唱歌这件事情弄的全班都知道了。
苏宴笑了笑，又低头看书。
中午舒窈带着苏宴来了学校后面，那是小吃一条街，每家都是独立店面，整整齐齐。因为是午休时间里面满是穿校服的学生，叫嚣嘈杂。
穿过人群，两人走进了一个面食店，搭眼看去里面几乎都是五中的学生。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舒窈就将菜单递给给苏宴:“想吃什么，随便点！”
苏宴也没看，说:“我和你吃一样的就行。”
“这家的番茄虾仁炒意面超级好吃，我们吃这个吧。”
“好啊。”
“你坐这等我，我先去点单。”走之前又嘱咐道:“不要走，走了位置就没了。”
苏宴点点头，舒窈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