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还是我以前的兄弟靠得住全章节免费阅读

小说: 归路:活着再见3(秦川)作者: 邵雪城字数: 8634更新时间: 2018-12-06

归路活着再见3第2章全章节免费阅读推荐给大家——胡纬是胡经的弟弟,现在接管了胡家的生意。按理说,他跟周亚迪是不共戴天的对手,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变了。 由此可见,金三角这些年发生的变故远远要比我掌握的情报更精彩。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扯过一块帆布,将大军的遗体盖住,地上暗红色的一摊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像一柄匕首直扎进人的心窝。

五年前,我和程建邦第二次到金三角执行任务,我想把宁志的遗骨带回来,但没能做到。

所幸的是,我们的任务很圆满——周亚迪人财两空,伤了元气,在金三角几乎失去了话语权。胡经死了。而且,周亚迪直到今天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胡纬是胡经的弟弟,现在接管了胡家的生意。按理说,他跟周亚迪是不共戴天的对手,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变了。

由此可见,金三角这些年发生的变故远远要比我掌握的情报更精彩。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扯过一块帆布,将大军的遗体盖住,地上暗红色的一摊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像一柄匕首直扎进人的心窝。

我不能悼念牺牲的同志,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悲痛,只能把这一切默默压制在心底。

能够告慰他们在天之英灵的,恐怕只有接过他们手中那支无形的枪,继续战斗。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风雨大浪撞击着船体发出巨响,更衬出船舱内诡异的平静。周亚迪和胡纬像两只落汤鸡一样裹在棉大衣里发抖,连呕吐都没力气。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有道能毁灭这世界的闪电,只不过现在不是他们发作的时候。因为到达港口后,他们需要我的帮助。

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哪怕在这样的风浪中漂上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不适。而在不久前,出海对我来说还像是个噩梦——望着茫茫的大海,那种未知的恐惧感总会让我觉得天旋地转,只能趴在甲板上,在海天一色的壮丽美景中不停地吐酸水。现在每每想起那种痛苦,我还会忍不住打几个寒战。

俗话说大海好像小孩儿的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一阵暴风雨后,船渐渐平稳下来。

周亚迪放开抱着的柱子,往我身边挪了挪,看了看我的脸色,说:“秦川,你……还好吗?”从再次见到我开始,他就有些小激动,大概是鼓了半天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见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周亚迪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眼里竟然闪出了一点儿泪光,嘴唇哆嗦了半天,又问:“有没有想过成个家?老这么漂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我冲他一笑,没吭声。

周亚迪长长地呼了口气,慢慢恢复了平静,之前眼里的激动、恐惧还有那一抹泪光都消失不见了。几年不见,我丝毫没有跟他叙旧的意思,上一次的事不清不楚就那么过去了,彼此心里存了太多的芥蒂和疑惑。

比起周亚迪来,我更关心的是那个刚被他杀了的人。来之前我就知道,大军是放在周亚迪身边的警方卧底,而且他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看了眼被帆布盖着的大军遗体,想着他就那么死不瞑目地逐渐冷却僵硬,一股怒气加闷气堵在胸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迪哥,我要是成了家,咱们今天也遇不到了。”我看着大军露在帆布外的腿,说,“是迪哥新收的兄弟吧,看见他就想起当年的自己。”

“你可真会开玩笑。”周亚迪呵呵笑着,强装出笑容把话扯开,“你说得对,谁成了家还会玩命呢?要不是你,我今天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周亚迪顺着我的目光也看着大军说,“他可比不了你,你是出息了,我这个大哥当之有愧,想不到这条海路上大名鼎鼎的塔哥居然是你。”

我走到周亚迪面前说:“我水性不好,很少走海路,这次还真是巧,本来是帮朋友护送一批货去日本,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遇到你们被抢。在我地盘上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抢船,换作谁我都不会不管的。”

“我好命,没有落个人货两空。”周亚迪瞟了胡纬一眼,说,“折腾了一圈,最后还是我以前的兄弟靠得住。”

胡纬闷声闷气地说:“这次迪哥的损失,我一定加倍赔偿。”又扭头对我说:“秦哥,这次谢谢了,我知道我哥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唉,”我打断他,“人都没了,多大的仇也解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哥,我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胡纬盯着我的眼睛说:“秦哥,我想问一个人。”

我笑着说:“程建邦?”

胡纬一听这个名字,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发狠的样子像极了他哥哥胡经。

我说:“我再没见过他。当初我们跑路的时候,我嫌带着你哥累赘,他又非要带着。我担心最后谁也跑不了,就跟他各走各路了。这一晃四五年了吧。这也不能怪他,你哥杀了他的心上人,换了是你恐怕也不能就那么算了吧。”

“杀人偿命。我哥杀了刘亚男,他杀了我哥,天经地义。但不是他那么个杀法,你知不知道,我们漫山遍野找了半个月才把我哥的尸体拼了个大概,下葬的时候还少一条胳膊……他哪里是人?简直禽兽不如。”胡纬越说越激动,浑身都在发抖,“那条胳膊还不知被他分成了多少块……”

我不由得有点儿佩服这个胡纬,自己的小命还攥在我手里,居然敢寻仇?真搞不清他是没意识到危险,还是脑子有问题。我说:“程建邦是我的兄弟,别说我不知道他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知道你们胡家一定会要他的命。”我看向周亚迪,“搞不好,迪哥也会帮你们忙。”

周亚迪说:“秦老弟,这件事我真的很为难,如果我被人杀了分尸,你会怎么样?”

我一字一顿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亚迪躲避着我的眼神:“听我一句,这件事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谈了。”又对胡纬说:“当年你哥有错在先……”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还是那句话,天大的错也不至于那么个死法。”胡纬不耐烦地打断周亚迪,说,“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一会儿上了岸,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给个痛快话。”

我看了一眼周亚迪,对胡纬说:“劫你们船的是你的亲叔叔。至于是不是你们叔侄联手干的,我不知道。反正那船上没有我的人,也没有我的货,你们两个商量吧。”

胡纬却不说话,似乎根本不屑解释什么。

这时头顶的舱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阵冷风夹着冰凉的海水泼进船舱里,舱门口伸进一个脑袋说:“塔哥,快到了,已经和咱们的人联系上了。”

我冲那人摆摆手,舱门咣一声又关上了。

周亚迪站起身抻了抻腰:“秦川,你又救了我一命。只要你把我们连人带货送到地方,这次收的钱,我分你八成。”

胡纬接过话头说:“这次我收的钱,全送给迪哥压惊,回去我再备一份送过去。另外,往后三年,我的货全最低价给迪哥,算我赔个不是。至于我那个叔叔,我一定会给迪哥一个交代。”

周亚迪一听这话,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揽着胡纬说:“你太客气了。”

胡纬满脸嫌弃地盯着肩膀上周亚迪的手,周亚迪尴尬地干笑着把手拿开,胡纬用手指弹了弹衣服,说:“应该的。”

周亚迪试探似的说:“好,那……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分八成给秦川?”见胡纬点了点头,周亚迪才接着说:“要不是他,我们别说货,人都已经喂了鱼了。”

这情形实在是太古怪,周亚迪被胡家的人劫了货,还差点儿丢了命,现在对胡纬不仅不问罪,还要看胡纬的眼色行事?我得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隐形的交易。我笑着说:“迪哥,你教我做事要讲规矩。那你们这批货我该要一半。可你是我大哥,所以我最多要三成,我得给我手下的弟兄们有个交代。而且我只能把你们送到港口,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我去不了,我手头还有事,都是答应好的,不能失了信。”

周亚迪低头不说话,眼光却瞟向胡纬。胡纬说:“秦哥,内地我们不熟,就算你把我们送出港口,我们怕是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照样死路一条。你帮帮我们,我知道拿钱是请不动秦哥的,不过我想每个人都有需求,秦哥不妨说说看,只要我胡纬能做得到,一定答应你。”

周亚迪见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走到我跟前说:“我已经没什么理由再让你帮我了,你帮我太多了,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给过你。临出门苏莉亚还让我打听你的消息……秦川,这次你不帮忙,我也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请求,帮我照顾苏莉亚,如果我出了事,她一个人在那边不好过的。”

当“苏莉亚”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想一拳打烂他的嘴。

这人罪大恶极,判多少次死刑都不过分。但我个人并不恨他,他只是一个目标人物,是任务的一部分。对他这个人本身,我更多的是怜悯。

这一次,他的嘴脸终于让我觉得可恶起来。

他在这当口提起苏莉亚,是抱着侥幸,提醒我念着旧情拉他一把吗?不。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他在告诉我:秦川,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我出了事,苏莉亚也不好过。我死了,苏莉亚也得死。

我按捺住情绪,佯装无奈地笑笑:“我不明白,运货这种事你们为什么要亲自出马?这不是公海,不是金三角也不是阿富汗。这可是在中国。你让我帮你们带着这么大一批货横穿半个中国,这不是开玩笑吗?”

周亚迪忙说:“货我可以送你,你只要把我们两个人送过去就好。”

胡纬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正如徐卫东所说,他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运货,他们要在指定时间赶到俄罗斯,这批毒品只是他们捎带手的买卖而已。

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船被胡纬的叔叔劫了。幸亏我们掌握了情报,将他们救下,不然他们一死,线索就断了。我的任务是跟随他们,找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亲自去碰面的人。

“那算什么?传出去说,我秦川乘人之危吞自己大哥的货?”我一摆手,“不行,要么你们把货扔了。”

“秦川!”周亚迪惊讶地叫了起来,“那是上千万的货啊,丢海里?”

“迪哥,”我搭着他的肩膀说,“这次能活着就是赚的,别再为身外之物把命搭进去。”

原本想躲在幕后的胡纬沉不住气了,说:“秦哥,货都运到这里了,丢了太可惜,送给你吧。你救了我们,大恩不言谢,这点儿货就当是一点儿心意,你收下吧。”

我坚决地摇头:“不行,我不能要。”

周亚迪说:“秦川,要不这批货你先帮我们保管着,你送我们两个人走,将来我们再来取。”

我假意考虑了一会儿,为难地点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周亚迪和胡纬如释重负,高兴地一左一右搂住了我的肩膀。

船进港口的时候天刚好蒙蒙亮,我带着周亚迪和胡纬把船上的货搬进库房,那是我事先在港口预备好的一处地方。码好货,我把一车涂满机油的机器零件堆在货上,边干活边说:“我可以把你们送到边境。但这批货我最多帮你们保管三个月,过了时间你们不来取,我全部丢海里。”

“好。可是我们不能让你白跑这一趟,你开个价吧。”周亚迪说着话,几乎是习惯性地试探着看了胡纬一眼。

胡纬点了点头。

我对胡纬说:“那我提条件了。程建邦的事,算了吧。”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唯独这个我做不到。就算我放过他,我们家其他人也不会罢手。”他低头躲着我的眼神,想了想只好抬起头说,“我只能答应你,他如果落到我或者我们家谁的手里,我一定会知会你一声。至于别的,恕我无能为力。对不起,秦哥。”

看来程建邦这次的麻烦有点儿大。毒贩重金悬赏仇家人头的事从来没断过,像程建邦这样,被金三角一个背景深厚的毒枭家族阖族追杀的,恐怕没几个。

“好。”我对胡纬说,“你们只要有了程建邦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保不住他,那是他的命。如果他被我保住了,你们也要认,不许再主动找他麻烦。要是这一点也不答应,那我只能在这里和各位别过,从此就是陌路人。”

胡纬咬着嘴唇看了周亚迪好一会儿,狠狠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我带着他们拐进距码头不远的一处平房,胡纬见我打开院门,伸着脖子朝里张望:“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你们这副样子走出去,像话吗?先在这儿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亚迪迈步走进院子:“胡老弟,秦川不会害我们的。他要害我们,我们也不是对手。既来之则安之,听安排就是了,不要那么多问题。”

胡纬连忙打哈哈说:“说的是,说的是,秦哥,对不起,我话多了。”

我把他让进大门,指了指卫生间,“动作快点儿,千万别乱跑,我出去一下。”见胡纬伸手想要拦我的样子,我看着他的手,说,“怎么?怕我叫警察来?”没等他说话,我拨开他的手出了门。

我将院门正对着的一扇卷帘门拉开,里面停着一辆越野车。我从墙缝里摸出钥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从扶手箱里拿出一部手机,开机,拨号:“人货都接到了,现在在我这里,他们要我送他们到边境。”

电话那头徐卫东问:“哪里的边境?”

“中蒙,二连浩特一带。”我说,“另外,大军牺牲了,就在我的船舱里,能不能安排人来把遗体运回去?”

徐卫东沉默了几秒钟,轻声说:“知道了。”

“他们信任你吗?”隔了好一会儿,徐卫东问。

“应该是信任的,他们没别的办法。”不待徐卫东发作,我赶忙纠正道,“信任,没有应该。”

听筒那边“嗯”了一声,响起了翻阅纸张的声音,没猜错的话,徐卫东正在翻地图。过了一会儿,他说:“看来这两个还是菜鸟,人家根本不让他们进巢。”我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待着徐卫东的抉择。大约过了三分钟,只听那边一拍桌子:“把人盯死,这次可是中俄两国联手办案,不能在咱这儿掉链子,这面子丢不起。”

“明白。”

“行动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老徐,能不能问你个事?”

“不能。”

我“哦”了一声,正要挂电话,就听那边补了一句:“想知道建邦的情况,完成任务回来我告诉你。”

我兴奋地应了一声,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将电话收好,启动汽车开到院门口,从后备厢拿出一个装满衣服的大包,背着进了院子。

周亚迪和胡纬草草洗完澡换好衣服,做贼似的上了我的车。我开着车朝市区方向走,十字路口的交警使周亚迪身子往下一缩,伸手去摸上衣口袋。我知道他是在找墨镜,心里暗暗一笑。车混进密集的车流后,周亚迪的情绪才放松了一些,张望起街景来:“这是哪里?有点儿像香港。”

“香港哪有这么宽的街道?这是天津嘛,看,到处都写着嘛。唉!其实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也不错,想想看我们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哇,好漂亮的法拉利!”胡纬兴奋地叫了起来,语气像极了他那个死鬼哥哥胡经。

我见他俩头发梢还在滴水,把车窗摇下来想给他俩吹吹风。周亚迪像是见了光的吸血鬼,急忙用手遮住脸:“关窗,关窗,被人看到了。”

我笑了,说:“迪哥,外面都是老百姓,他们没有枪,也不认识你。”

胡纬也笑着挖苦他:“你以为你是周润发吗?”

周亚迪慢慢地将挡在脸上的手放下,风撩起了他还没有干透的头发,让他渐渐放松下来。他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对后座的胡纬说:“好舒服啊。”

我从后视镜里扫了胡纬一眼,他这会儿也闭着眼微笑,享受着清风拂面的爽快。

周亚迪终究还是不太习惯,一会儿自己摇上了车窗。犹豫了一会儿,问:“秦川,你的案底……销了?”

“那个秦川已经死了,我现在有全新的身份,钱只有在这种地方才有价值。”我斜着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们,随便拔根毛都比我腰粗,从金三角出来,连光都不敢见。”

周亚迪低声说:“我们也总去曼谷啊、拉斯维加斯啊消费的。”

我淡淡一笑,将车拐上了出城的国道。眼看离城市越来越远,群山和树木大概又让他们感觉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周亚迪和胡纬都呆呆地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时分,我把车开出国道,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停下。“停车加水风炮补胎”的牌子前,停着几辆大卡车。周亚迪见那些车装得满满当当,车牌都是云南的,感慨道:“从云南开到这里?拉的是什么货?”说着就走上前,像是想掀开帆布看个究竟。

我说:“别多事。”

周亚迪压低嗓子开着玩笑说:“要是我们的货拉这么一车过来,啧啧……”又跟胡纬相视一笑。

我伸手撩开门帘,里面还挺宽敞,靠门边的一张大圆桌坐满了人,应该就是外面那几辆卡车的司机。我往里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扯着嗓子对后厨喊:“老板!”

这一声把周亚迪和胡纬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们左右四下看一眼,压着嗓子说:“你小声点儿。”

他们这副德行让我心中泛起一些莫名的自豪和痛快。我说不清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是我的祖国,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大声吆喝就吆喝,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还是因为我就喜欢看到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惊恐的样子。

我没理他们,又喊了两声,老板拎着茶壶从后厨跑了出来:“师傅们吃点儿啥?炒菜米饭馒头包子面条,都有。”

我问:“什么快?”

“牛肉面,十八一碗。”

“三碗。快点儿。”

见老板回了后厨,我慢悠悠地喝着茶,故意扯着嗓子对周亚迪说:“我挺佩服你们,把生意都做到蒙古去了,内地这么大市场还不够吗?”

周亚迪皱皱眉头,回头看门口那桌,见那些大车司机埋头吃饭,没人关心我们说什么,才笑了,低声说:“去那里也是没办法,我们本来打算去俄罗斯开会的,结果你看到了,路上出了事,只能去蒙古。”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莫斯科可卡因高峰论坛?”

周亚迪还没说话,胡纬跟着笑了:“秦哥真会开玩笑,现在光盯住一个市场风险太大,鸡蛋不能装一个筐子里。东北亚的中国、日本、韩国和俄罗斯靠近这边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市场,所以想和大家坐一起协调一下,免得不必要的误会。每年因为这些误会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货、多少人,最后都让警察钻了空子。”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捏着嗓子说出来的。

我埋着头,听着笑着,一抬头见周亚迪正看着我。见我看他,他说:“秦川,几年不见,你变化不小。”

“迪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风度翩翩。”

“你取笑我啊,秦川,呵呵呵,那天你救下我们的时候,不知道我有多狼狈……说真的,你变化很大,很想和你像过去那样聊聊天,但是不晓得还有没有这个荣幸。”他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眼神中满是惆怅。

我知道他说这番话倒不是演戏。尽管我还叫他“迪哥”,但彼此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逆转,无法再回到过去。让我再去伪装,也做不到了。——如果此时我扑上去叫他一声“迪哥”,表示想跟他同舟共济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共享荣华,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会吐的。

想到这里,我多少也有些伤感。曾经的那些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亦真亦假的情感经过这些年的冲刷,就像一场荒唐的少年梦。

尽管如此,曾经的单纯还是让我感动和怀念。毕竟那种用生命入戏、用鲜血去演绎的年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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