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完整章节完结版免费阅读

小说: 怎么可以吃鱼鱼?作者: 甜糖阿二字数: 3868更新时间: 2021-07-31

					          因为严冽身体的原因,别墅里的帮佣留得特别少,仅有的几个都是严家从前的老人,对严冽的特殊情况多少有几分了解。
  
  这栋别墅,鲜少会有外人踏足,大家每天机械重复着自己的工作,严冽亦是如此。
  
  贺子骄和杜新城时常调侃严冽无趣,可什么算有趣呢?
  
  贺子骄的实验室?杜新城的狂欢派对?还是哥哥和爷爷引以为傲的战场?
  
  说来可笑,出生在最强战士家族的他,永远无法上战场。
  
  二次强化失败,他就被打上了劣质战士的标签。
  
  因为他是严家人,所以他承受了更多的流言蜚语。
  
  爷爷眼里的失望,哥哥眼里的遗憾,都给当时小小的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呵,劣质战士。
  
  “先生,我找到鞋子了。”
  
  小家伙举着两只拖鞋从玄关处朝他跑来。
  
  劣质人鱼,劣质战士,就像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们注定会相遇,注定会互相陪伴。
  
  “您看,我会穿鞋的。” 小家伙在他面前停下,把两只拖鞋摆放在地上,又小心翼翼把自己的两只脚踏进去。
  
  拖鞋又大又长,显然不是他的尺码,容芽小小的脚踩在里面,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去吃饭。” 严冽下巴朝饭厅方向点了点。
  
  “那您呢?听说今天晚上有好多好吃的,您不去吗?”容芽偏头反问他。
  
  “我有工作。” 严冽淡然解释道。
  
  “可是……”
  
  “小容公子,先生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你先随我来吧。” 钟伯适时插话进来。
  
  容芽看了看严冽,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容芽这才趿拉着拖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今晚的小家伙不敢吃太多,他知道先生没上桌,怕自己敞开肚皮全都吃光了,先生就得饿肚子了。
  
  他用干净的筷子把每盘菜都划出来一点,自己只敢夹划分出来的那一小坨。
  
  可晚餐时间已经结束了,容芽也没见严冽出来。
  
  收拾餐桌的周妈见剩了那么多菜,奇怪问:“今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要知道自从容芽来了,每餐的盘子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这让一直备餐的周妈大受鼓舞。
  
  从前严先生不管哪道菜,都只吃一两口,周妈实在揣摩不出严冽的口味喜好,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厨艺有问题。
  
  她后来还跑去报了厨艺培训班,可严冽每道菜依旧只吃一两口。
  
  容芽不一样,他每次吃完饭,都会欢呼:“太好次啦,没有次过这么好次的饭。”
  
  周妈终于重振旗鼓,每天变着花样做饭,大家吃得开心,她也开心。
  
  可今晚,就连小容芽都剩了这么多饭菜,周妈又自闭了。
  
  “不是的,超级好吃,这些是给先生留的,我都没有动过哦,是干净哒。” 容芽解释道。
  
  周妈笑了笑,说:“先生不会吃剩菜的。”
  
  容芽“啊~”了一声,眼睛瞄了一眼楼上,也对,先生那样的人,怎么会吃他剩下的呢?这么看起来,他这举动实在有点冒犯到先生了。
  
  “那,那先生晚上还有吃的吗?”容芽吞吐问道。
  
  周妈:“当然有的,只要先生吩咐,不管几点,都会有的。”
  
  “好吧。”容芽声音脆脆,“那我要把这些都吃完。”
  
  “吃不下就别吃了,撑坏了可不好。” 周妈笑吟吟道。
  
  容芽摇摇头,说:“不能浪费的~况且,这些都太好吃啦,悄悄告诉您哦,其实我都没吃饱。”
  
  贩卖场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有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食物,容芽都要攒成好几顿吃。
  
  姐姐在的时候,会把得来的食物分给他一半,姐姐被人带走了后,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因此,容芽对食物有非常深的执念,绝不浪费一点。
  
  当然,他现在能吃饱喝足,全是托了严先生的福,容芽打心底感激他,也特别特别想为严先生做些什么,只是那么强大的先生,似乎不太需要他的帮助。
  
  他只能试图以人类的方式对严先生好。
  
  等容芽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后,严先生还是没有下来。
  
  容芽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满足地打了个嗝,又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他今天学了很多新技能,比如刷碗。
  
  他可不是一条吃白食的鱼。
  
  听周妈说,他们在先生的房子里帮先生做事,会有工资拿,还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容芽也想留下来,他不要工资,他只想留下来吃饭,还想找到姐姐……
  
  在周妈的帮助下,容芽顺利刷完碗,路过客厅时,他忍不住扶着楼梯扶手向上看,长长的阶梯直通二楼,那上面安静极了。
  
  “小容公子,怎么了?” 钟伯见他一直站在楼梯口发呆,关切询问道。
  
  “先生……还没吃饭。” 容芽小声回答。
  
  钟伯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了上去,又低头对他道:“不用等先生了,他今天不太舒服,可能不会下来吃饭了。”
  
  “诶?”容芽偏了偏脑袋,“是生病了吗?”
  
  钟伯言词躲闪:“啊……对。”
  
  容芽:“是因为今天淋雨的原因吗?”
  
  钟伯想了想,还是说了谎话:“大概吧。”
  
  “那就不管先生了吗?生病很可怜的。” 容芽担忧道。
  
  “让先生休息一下吧,晚点我会上去看的,你也早点休息。” 钟伯尽量让他放心一点。
  
  *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阵雨过后的夜晚多了丝凉爽,就连夜风都裹夹了一丝湿意。
  
  别墅的灯全部熄灭了,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
  
  容芽趴在泳池边看着二楼的窗户,鱼尾自在地在水里摆动。
  
  以往睡觉前,都会在那扇落地窗前见到先生,今晚那里却漆黑一片。
  
  容芽趴了很久,确定先生好像是真的休息了,他这才准备潜回水里。
  
  “啪。” 东西砸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啪,啪。” 这次动静更大。
  
  是从先生房间里传出来的。
  
  容芽急匆匆从水里爬上岸,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套装和浴袍就放在岸边,他随手抄起最易穿的浴袍套在身上就往别墅内屋跑去。
  
  “小容公子。”
  
  客厅里的壁灯被人打开,容芽和钟伯在楼梯口相遇。
  
  钟伯依旧穿着得体的西装,看起来并不像才从床上起来。
  
  在容芽的印象里,钟伯好像不用睡觉,永远都在为先生待命。
  
  “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容芽急切问道。
  
  “小容公子回去睡吧,我上去看看。”
  
  “我,我也想去看看……”
  
  “呃……啊……”楼上清晰传来男人隐忍的吼叫,听起来十分痛苦。
  
  钟伯赶紧踏上楼梯,又转头对容芽道:“你别上来。”
  
  跟在身后的容芽,只得堪堪停住脚步。
  
  钟伯跟他说过,先生不喜欢没有规矩的人,也不喜欢别人随意进他的房间。
  
  容芽干巴巴等在楼下,竖起小耳朵努力听楼上的动静。
  
  钟伯先是敲了敲严先生的门,低低喊了两句,房间里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钟伯好像有点不放心,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只在一瞬间,容芽听到了房门“啪”的一声大力扇打在墙上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
  
  而钟伯却一时没了声儿。
  
  “爷爷……先生还好吗?” 容芽试探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
  
  “爷爷……” 容芽又疑惑喊了一声。
  
  正当容芽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时,他看见钟伯被粗暴地扔出了围栏外。
  
  二楼虽不算太高,可客厅中央摆放的是水晶茶几,若是摔在那上面,后果不堪设想。
  
  容芽吓坏了,他还来不及反应,钟伯的背后赫然生出一对翅膀,骨骼清晰的薄膜翅膀扇动着减速,钟伯背向地板倒地,捂着小腹半天没有爬起来。
  
  “爷……爷爷……” 容芽急忙跑过去看他。
  
  钟伯咽下喉头间那股血腥,哑声道:“跑,快跑……”
  
  为什么要跑?跑去哪?
  
  容芽扶着钟伯站起来,楼梯上传来了“嗒,嗒,嗒”鞋底敲击地板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每一声都让钟伯面色更加惨白一分。
  
  客厅里刚刚被打开的灯全数熄灭,通向后院的推拉门大开着,透进了清亮的月光,玉白色的纱帘被夜风吹得鼓起了边脚。
  
  楼梯拐角处出现了那道颀长的身影,黑暗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发着令人胆寒的绿光,那人乌黑的短发里,赫然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先生?”容芽不可置信惊呼起来。
  
  “快跑,他会把你当成外来入侵者,躲起来。”钟伯推搡着他。
  
  容芽的脚根本挪不动,那是先生啊,是带他回家,给他东西吃的先生……可……眼前这个真的是那个先生吗?
  
  高大的男人慢慢踱步走向他们,那副模样,活像逗弄猎物的猛兽。
  
  钟伯来不及多想,张开翅膀,抓着容芽的衣领试图带他逃离这里。
  
  男人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他们面前,他抓住了钟伯的脚踝,将他大力往墙上拍去。
  
  容芽和钟伯齐齐倒地,钟伯用翅膀护住了容芽,自己却摔得不轻,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离他们不足一米的男人逆光而立,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依旧让人浑身颤栗。
  
  钟伯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他深知血腥味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果然,严冽抬起脑袋,微微张口露出了那尖尖的利齿,下一刻,那人就闪身来到他们面前。
  
  丝质的睡衣袖裂帛开来,露出来的手臂,肌肉勃发,青筋爆突,原本白净瘦长的双手变成了利爪,正准备狠狠拍向他的脑袋。
  
  钟伯下意识用翅膀遮挡,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惨叫出声,翅膀似乎正在和身体慢慢剥离。
  
  “先生,您不可以这样……他是爷爷啊……你们住一起好久了,您不能伤害他……”容芽抱着严冽的手臂,眼泪大颗大颗掉。
  
  那人歪了歪脑袋,头上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趁着严冽愣神期间,容芽颤抖站起身,使劲儿撞进严冽怀里,让他趔趄着后退了两步,和钟伯拉开了距离。
  
  容芽紧紧抱住他的腰,想为钟伯争取逃生的时间。
  
  他想,总要做点什么,来报答这些对他好的人。
  
  没有想象中被甩出去的疼痛,他只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体无比火热,好像快要将他融化。
  
  半晌,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后脑勺,轻轻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容芽?” 他无比清晰叫出了他的名字,像是恢复了点理智。
  
  容芽抬起脸看他,严冽眼睛里的绿光已经褪去,只是头上的耳朵还赫然存在。
  
  “先生,是我。” 容芽抽抽噎噎道。
  
  身后的钟伯颤颤巍巍扶着墙爬了起来,唇角边还渗着一点血。
  
  严冽在瞧见他时,眼底的绿光又开始明明灭灭。
  
  他抬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努力压制着狂躁的分兽,艰难道:“还不快走,你一个三级蝙蝠身,有几条命跟它玩儿。”
  
  “那小容公子……”
  
  “不会伤害他,赶紧,我快控制不住了。” 严冽低吼道。
  
  钟伯转身,挥动着伤痕累累的翅膀,从大开的推拉门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严冽头疼得厉害,他努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怀里的小孩该是被吓坏了,还断断续续啜泣着。
  
  严冽想抹掉他糊了一脸的泪,可抬手时发现,手背上布满了灰色的短毛,指甲也锋利无比。
  
  他颓丧地垂下手,无力道:“不要怕我,现在也别推开我……”
  
  话音才落,他感觉腰上被环得更紧了,小孩瓮声瓮气道:“不怕的……”
  
  “您是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