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挨打整篇免费阅读
小说: 渣攻每天都想让我去死作者: 爱做梦的阿梦字数: 2285更新时间: 2020-11-21
兄弟两个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时正强又出去赌了,家里只有秦筝一个人,坐在桌子旁,似乎在专门等他们。桌子上放着一个碧绿玉镯子,润泽剔透,泛着幽绿的光,一看就是上好的玉,只可惜碎成了好几段。 时栖站在哥哥身后,房间里气压低的让他喘不过气来,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他怯怯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心里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准备承认错误。 然而,有人却比他更早一步。 “妈,对不起。镯子是我打碎的。”沈知衡眉眼低垂,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他第一次说谎,还是对最爱自己的妈妈,除了心虚还有点愧疚,可只要一想到时栖,那点愧疚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栖不想让哥哥替他背黑锅,着急的刚叫了声妈,就被沈知衡快速的打断:“是我跟时叔抢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 沈知衡捏了捏时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道:“妈妈,你要打就打我吧。” 秦筝吸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沈知衡面前,蹲下来帮他拂掉衣服上刚刚在地里沾的土,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面庞显得格外温柔。 “下次不许这么晚回来了,快去洗漱睡觉。” 沈知衡猝不及防, 妈妈竟然不怪他? “妈,你不怪我?” 秦筝微不可察的瞥了时栖一眼:“先去睡觉,不然妈妈真的生气了。” 沈知衡摸不准母亲的意思,不敢轻易的忤逆她,只好拉着弟弟乖乖的去洗漱。 时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的,刚刚秦筝看他的时候,虽然是极短的一瞥,但他注意到了,因为秦筝眼睛里面的恨意那么浓烈,浓烈到他想忽视都不能。 果然,秦筝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我让你去睡了吗?” 冰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仿佛一道魔咒,让人不寒而栗。 她没有说是谁,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时栖自知躲不过,抽出被哥哥紧紧拉着的小手,转过身,小声嗫嚅道:“妈妈,对不起,镯子……其实是我打碎的。” 秦筝似乎早就料到了,冷笑了一声:“还学会让人替你背黑锅了。” “不是的妈妈,明明是我打碎的,不关阿栖的事。” “你闭嘴!连你也要背叛我吗?你知不知道那镯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秦筝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呵斥,整个人气到发抖,眼眶血红,刚刚的温柔慈爱全都消失不见。 那个镯子是沈知衡的亲生父亲送给她的,在近十年的煎熬岁月里,这个镯子就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是她在这穷乡僻壤唯一的念想。 镯子碎了,让她怎能不恨? 秦筝抹了把脸,不顾沈知衡的挣扎,把他死拖硬拽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锁住。 转过身,眉目狠厉的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时栖。 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妈妈,眼睛里的迸发出的光仿佛刀子一般锋利,恨不得把他切成好几段。 时栖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秦筝狠狠的掐住了胳膊,疼的他脸色瞬间惨白。 他不敢求饶,更不敢喊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敢落下,因为那样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毒打。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秦筝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时栖瘦削的小脸上,那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时栖整张脸都麻了,头不偏不倚重重的磕到了旁边的桌角上,鲜红的血自额角淌下,染红了大半张脸。 耳朵里面好像也有东西流了出来,他晕乎乎的抬手摸了摸,是血。 鲜血换不来秦筝的怜悯,只会让她更加残忍。她好像一条剧毒的蛇,森冷骇然,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时栖拆骨入腹。 沈知衡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嗓子都快喊哑了,急的拼命拍门,手不怕疼似的拍的一下比一下重。 秦筝不为所动,她仿佛疯魔了一般向时栖逼近,时栖瑟瑟发抖,一个劲的往后缩,他想钻到桌子底下,奈何桌子太小了,他钻不进去。 “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当初我用尽了办法却还是没能弄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孽种,你去死吧,去死吧。”秦筝面目狰狞的喃喃着,理智全都燃烧殆尽,像是浑身充斥着怨恨的魔鬼,一只手狠狠的掐着时栖纤细的脖颈,她把从命运那里受到的所有不公全都发泄在了年幼的时栖身上。 时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肺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也开始涣散,眼前弥漫着大片血红色。 挣扎是每个人遇到危险的本能,但时栖没有丝毫挣扎,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挣扎,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死亡,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渐渐隐去,眼前也开始趋于黑暗。但母亲的诅咒,恶毒的眼神,却放大了好多倍,在他耳边不断循环着。 “去死吧,去死吧,孽种…… ” 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人死的时候眼前会像电影一样回放生前最美好的记忆。 可怜他才出生六年,唯一算得上美好的也就只有一个兄长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下辈子吧,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请让他过得幸福一点吧,他不贪心,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 忽然间,时栖觉得有点委屈,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一滴,两滴…… 尽数流到了秦筝的手上。 无声的,滚烫的。 秦筝愣住了。 时栖平时是极少哭的,就算被时正强打的满地打滚也绝不轻易的掉眼泪。 一时间,秦筝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迅速的松开钳制着时栖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孩子。 她刚刚差点……掐死他? 那个孩子,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嘴唇青紫,不停的咳嗽着,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额角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出流,显然是磕的极重,不用仔细瞧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鲜血很快就把整张脸甚至连衣领都染成了红色。可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住左边脸颊上那深深的指痕。 咳嗽声渐歇,时栖维持着蜷缩的姿态一动不动,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还以为已经死了。 秦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沈知衡还在不死心的继续拍门,嗓音已经喊哑了。 忽然间,秦筝像是想到了什么,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这次就先饶过你,躺够了就把弄脏的地板给我擦干净。” 她刚一转身,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渺小的声音。 喑哑的,破碎的,像是幼崽的呜咽,又像是一声叹息。 竟让秦筝再不敢回头看一眼。 是不敢,亦是不忍。 他说,妈妈,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