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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我是病娇兄长的良药(重生)作者: 堇色蝉字数: 3510更新时间: 2020-08-15

					          车马前行,宋梁成带领二十亲兵走在山间地头。
  
  宋梁成是武将出身,虽面容俊美,却不像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也不像那喜好吟诗作对的秀才诗人,一身深蓝色束腰劲装,骑在马上,可谓是刚柔并济,举手投足都带着将帅风范。
  
  虽是宋家的庶子,宋梁成与爹爹宋义的关系却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不然也不至于在童年遭受那许多非人的待遇。
  
  老国公去了后,给各院的人都留了产业,宋梁成这份,是最差的。
  
  今日要巡视的三家庄子,敬山庄、露水庄和莲花庄,共管理着良田八百亩。其中莲花庄是官家嘉奖他在北疆的战功赏赐给他的,还算是富庶,也趁着这一趟来一同看看。
  
  若禾坐在马车里,总觉得不妥。
  
  身为丫鬟跟随主人出行,宋梁成居然还给她准备了马车,说是体谅女眷,但她坐在其中,愈发觉得奇怪。
  
  自己是作为账房被带过来的,可这……不是大娘子才做的事吗?再不济也会去请专业的账房先生,带上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丫鬟,怎么说都没有道理。
  
  同行的小七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第一次出府这么远,与驾车的陆昭相谈甚欢,两人说着悄悄话,若禾在一旁听着,渐渐红了脸。
  
  两人谈话间说的竟然是她与宋梁成,又是夜半相会解相思,又是脱衣上药情意升温,陆昭竟然还说了那日她在月下主动拥抱了宋梁成,说什么一双美如玉的璧人,听得若禾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眼见小七越听越欢快,若禾戳戳她,将人拉了过来。
  
  小声嘀咕:“不是答应过我守口如瓶吗,你怎么能跟陆昭说呢?”
  
  “陆大哥是三郎君的心腹,他知道的比我还多,况且也不是我同他说的,都是他自己看在眼里的。”小七凑到她耳边,“别怕,这些人都是三郎君的亲兵,就连咱们国公爷都使唤不动的,他们也不会乱传的。”
  
  也是啊。若禾一想,陆昭知道了,不就是亲兵们都知道了吗,她的脸,可真是没地方放了。
  
  她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做那些“不检点”的事,以为后院没有人,却没想过陆昭在哪个角落躲着替他家将军守夜。
  
  她再也不靠近后院了。
  
  颠簸不久便到了敬山庄,一行人动静不大,声势却不小,惊动了庄主带人出门迎接。
  
  陆续有佃户出门务农,若禾下了马车,看着田地肥沃,佃户们脸上却都是愁容。看到庄里来了贵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便扛着锄头下了地。
  
  这样好的地,又是秋收的时候,田地间一片青黄相接,分明是好收成的预兆,为何佃户们脸上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呢。
  
  庄主叫人为三郎君准备了房间,宋梁成摆摆手,下了马就站在地头上。
  
  “将庄内的账本拿来,就在这儿查。”
  
  亲兵们将马车后的桌案椅子搬下来,若禾下车坐在桌案前,小七陪侍在一旁。
  
  来人准备充分,倒叫庄主有些举足无措,庄里的账目已经有近八年没有梳理,自己多多少少贪了这些年,眼下拿出来岂不是自己将证据送过去了,万万使不得。
  
  掂量着来的三郎君本就不受国公爷器重,又是个军营里头起来的,想必是头一遭来查看庄子管理,是个门外汉,便揶揄道:“三郎君第一次来咱们庄子,必定有许多地方不熟悉,什么佃户数量,田地亩产,还是将事情问清楚了,再看账本不迟。”
  
  宋梁成不听这套拖延的说辞,直接叫了两个人上去将庄主擒住跪在地上,刀架在了脖子上。
  
  “管家是谁,半柱香的时间我若是见不到全部的账本,他的脑袋就得落地。”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应着声赶回宅院里,不过片刻,几个小厮抬了盛放账本的箱子来,一同前来的还有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被刀压住的庄主也有四五十岁了,看见老太太便像个孩子似的求救,叫亲娘救他。
  
  若禾看那老太太虽然身着布衣,有两个丫鬟搀扶着,脚步身形颇有大家出来的姿态,想来是在京都某个府邸做过管事婆子,看着格外规矩。
  
  老太太上来便给宋梁成行了个礼,口中叫着三郎君,依旧是把宋梁成看作是宋府的人。
  
  “三郎君要查账本,何苦闹这么大的动静,传入卞京,怕是会落一个欺压百姓的罪名。”浑浊的眼珠看着他,又道,“我的老姐姐在国公府里是服侍余大娘子的管事婆子,此事若是被余大娘子知道,三郎君也会受责罚的。”
  
  三言两语击溃了若禾对这老太太的一丝好印象。
  
  难不成是越老越糊涂。这老太太怎么敢在宋梁成面前说这些威胁的话,连主母都搬出来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们受了什么委屈,贼喊捉贼。
  
  仗着她那在宋府管事的老姐姐,能同主母攀上关系,眼前又是宋府不受待见的庶子,老太太格外嚣张。
  
  眼看宋梁成要将这老太太一起擒住,若禾赶忙出言:“账本都在这儿了,公子先容我看一会吧。”若真磕了碰了,老太太年纪大身子骨又不好,碰出点儿伤来还不是要赖到宋梁成头上。
  
  听了若禾的话,宋梁成看她一眼,丫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有些俏皮,亦不会被他人捕捉。
  
  心中肆虐的杀意被理智压下,宋梁成坐到她面前,看若禾仔细翻阅账本的眼神,认真又专注,便觉得眼中已容不下其他闲杂人等,只看她一人,内心悠然平静。
  
  两大箱子账本杂乱无章,若禾初看有些费力,看过几本后,约莫知道了这庄主贪钱的时间和每次的数量,后面一大堆看着也顺畅起来。
  
  这查看的速度比外头专职的账房先生还要快上一倍。
  
  不只是庄主和老太太,小七和陆昭都有些惊讶,敬佩之余不免疑惑,这可不是一般丫鬟能有的本事。
  
  “九年前至今,账目上亏空了八万零一千两银子,每年每月佃户上缴的租子都要一半不知去处,还有一部分以“送礼”的名义花销掉了,加起来,一共九万四千多两。”若禾说着,在纸上写下交给宋梁成。
  
  “九万两。”宋梁成喃喃道。他在宋府连热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这些人正拿着他的钱享乐。
  
  将宅院里的人都控制起来,宋梁成:“将这庄主与其家人都送去刑部,该关该杀让他们判,这些奴仆发卖掉,再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来打理庄子。”
  
  “是!”亲兵领命,带人下去。
  
  处理完敬山庄的事已经到了下午,再赶到露水庄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听说了敬山庄里发生的事,露水庄的庄主带人出门迎接,早早的就将账本准备好了放在客房里,也准备了晚饭招待宋梁成一行人。
  
  同敬山庄不同,露水庄中的佃户一派悠闲模样,都在为今年的丰收感到喜悦。
  
  入住了庄里,不急着吃饭,若禾先将账本看了个清楚,庄主甚至将自己在庄内任职十五年的账本都拿出来了,这是对自己的工作十分有自信。
  
  账目清晰又整齐,在小七的帮助下,不多时若禾便看完了四箱子账本,对露水庄庄主的本事赞不绝口。
  
  什么时候她也能做一手这么整齐的账目,当一府的大娘子也就不在话下了。
  
  “公子,账目没问题。”
  
  宋梁成也好像对露水庄很放心似的,将账本暂时放下,去前厅吃饭。
  
  吃饭间,庄主对宋梁成称将军,嘘寒问暖,很是恳切,好像两人原本就认识。若禾正观察两人,一旁的小七偷偷道:“三郎君的娘亲是这个庄子里的人,三郎君七岁前都是在露水庄里养着的。”
  
  原来如此。
  
  当初宋义与余檀香吵架,正巧官家将露水庄赏了他,宋义赌气出走到露水庄,看中了在田间浇水的吴氏,两人在一起不日就有了肌肤之亲。
  
  宋义打算将吴氏收做妾室,可惜余檀香嫌她出身卑贱不同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吴氏怀了宋梁成,才被纳为外室,在露水庄里养着。本打算生下孩子后接到府里,又碰上宋兰出生,宋义儿女双全,便将这外室忘了个干净。
  
  没能等来薄情的宋义,吴氏始终埋怨儿子不争气,宋梁成在露水庄的童年依旧阴云笼罩,好在庄主和善明理,叫他在这儿读了书也识得字,总算没有彻底堕落。
  
  听着故事,外头下起雨来,若禾想象着宋梁成在这里度过的童年,出神脚下没踩稳,一下子摔到了积了雨水的草坪上。
  
  被小七扶起来的时候,身上都已经被雨水和泥沙弄脏了。
  
  不好意思的问管家要了浴桶和热水,两人暂时住从前庄主的女儿住的院子,女儿出嫁了,房间便空出来,也有些年久失修,里头的门锁坏了,总是关不紧。
  
  小七自告奋勇为若禾守门,叫她放心在里头洗澡。
  
  且说宋梁成那里。
  
  时隔多年重回露水庄,触景生情,他对自己无情的爹娘没有多少感情,对庄主,他的启蒙老师,却是十分敬重。
  
  两人在亭中伴着夜雨煮酒,谈着这些年来的喜怒悲欢,处在叫人放松的环境中,宋梁成禁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来,有些微醺。
  
  他脑中满是丫头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夜月下相拥时怀中柔软的触感。
  
  就像是病了多年终于找到了解药,只要想着她的模样,听见她的声音,触碰她的肌肤,自己的心就能再次跳动。
  
  宋梁成的呼吸热了。
  
  他现在就想见她。
  
  陆昭撑伞送将军回房,却被宋梁成夺了伞赶回客房,只能眼巴巴的看他去了若禾姑娘的院子——小七还在那儿,应该不会出事吧。
  
  蹲在外头檐下守着门,小七抬头就看见三郎君撑伞走过来,示意她去休息。
  
  这……小七看看身后的门,本着若禾姐姐上位自己也有甜头吃的计划,乖乖让路,提着裙子去了院子最边上那一间,不打扰三郎君的好事。
  
  门锁不顶用,轻轻一推便开了。
  
  若禾还以为是小七在恶作剧,在屏风后调笑,“哪里来的小老鼠钻进来了?”
  
  屏风后水雾缭绕,少女的脚尖迈出点在地上,带出哗啦啦的水声坠落。宋梁成转头,屏风上映出的影子凹凸有致,胸前鼓鼓的,已不是初见时的稚嫩模样,宋梁成只觉得口干舌燥。
  
  身体里像是点燃了一团火,唯有一屏之隔的丫头能够扑灭他心上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