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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穿成龙傲天师弟的死对头作者: 红笺七字字数: 3797更新时间: 2020-08-03

					          他的枕头和被子依旧被叠的四四方方,豆腐块似得摆在了墙边上。
  
  千防万防竟是没防住?
  
  江焕砸了下门板,御剑飞向了后山。
  
  老远的,江焕便听到了云楚楚的哭声。
  
  “福安!呜呜呜,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云楚楚跪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个小弟子围着她,亦是默默垂泪。
  
  江焕和季宁臣一前一后从剑上跳下来,跑了过去。
  
  老黄狗福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尾巴下垂,竟是个死不瞑目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就……”江焕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云楚楚哭得一抽一抽,泪珠子不要钱似得往下掉:“都怪我,我不该把福安关到山下,不该把福安关到山下!”
  
  她边说边去抚摸福安的耳朵,平日里,只要云楚楚抚摸福安的耳朵,福安就会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现在不会了。
  
  “福安?福安?”云楚楚抽泣不止,“你理理我,理理我……”
  
  江焕在一旁看得好不难受,这黄狗养在清灵峰十四年了,和大家都有了感情,如今突然死掉了,叫人如何不伤心难过。
  
  “小师妹,不哭了啊。我一会给我爹写封信,让他把还灵丹拿来给我用用,或许能救老黄一命。”季宁臣半蹲在云楚楚面前,温声安慰道。
  
  云楚楚仍旧哭个不住。
  
  江焕默默叹了口气,抬头一看,却见婴翀背着个小竹篓,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们。
  
  他竟然在这?
  
  江焕沉着脸望向婴翀:“了之,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婴翀发带飘飘,遥站山巅,宛若兰枝玉树,又似琼瑶仙人,他略带紧张地垂了垂眸:“江师兄,福安的尸体,是我发现的。”
  
  “是你发现的?”对于这个回答,江焕颇为意外。
  
  “是,是我发现的。”婴翀很是有些惭愧,“只是,当我发现福安时,它、它就已经仙去了。” 
  
  季宁臣满是责备的瞪了婴翀一眼:“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小师妹也不会把老黄撵山下去,看,遇到危险了吧。”
  
  “清灵峰到处都是结界,就算福安去了山下,也很安全啊。大抵,大抵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吧。”和婴翀熟稔了些的齐云双替其说话道。
  
  江焕依旧沉着脸。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怀疑婴翀,因为,整座清灵峰有可能对福安下手的,只有婴翀。
  
  只怕这黄狗和坤天池中的夫诸一样,都感受到了婴翀的异常之处。
  
  老黄生活在清灵峰,日日冲着婴翀叫,一日两日还能躲得过,时间长了,傻子也能发现问题!
  
  可是,真的是婴翀吗?
  
  此时的他,应该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才对!
  
  他望着婴翀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其他弟子发现了江焕的异样,纷纷转过身来,与他一起望向婴翀。
  
  婴翀掩在衣袖中的手默默攥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江焕,怯声道:“江师兄,你、你怎么了。”
  
  江焕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他五官凌厉的很,不笑便罢了,如此皮笑肉不笑的的对人笑一笑,很是有些瘆人。
  
  “婴师弟,这天还没大亮呢,你摸黑到山下去做什么?”
  
  婴翀浑身一颤。
  
  饶是哭泣不止的云楚楚都听出了江焕话中的深意,猛地直起身,望了眼婴翀道:“大师兄,你是在怀疑婴翀吗?”
  
  “没有啊。”江焕淡定扯谎,“我就是想知道婴翀去干嘛了。”
  
  被他这么一说,季宁臣也朝婴翀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不可能是婴翀!”云楚楚站起来道,“婴翀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伤害福安的事!”
  
  婴翀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清俊秀美的脸上愁云轻漫,如画的眉眼中写满了委屈和幽怨。
  
  江焕望着可怜巴巴的婴翀,心中莫名一软。他干咳了一声,缓了神色道:“小师妹你误会了,我没说是婴翀杀得福安,我只是想知道,他三更半夜的跑出去干什么了。”
  
  “对啊,你跑下山干嘛去了,还背着个小竹篓。”
  
  季宁臣吊儿郎当的走向婴翀,将他身上的小竹篓摘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婴翀全程一言不发,只默默地望着江焕。
  
  “嘿,你们瞧瞧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季宁臣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股脑将竹篓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铲子,锄头,小铁锹,还有几块扁平的大石头。
  
  好嘛,这下连作案工具都有了。
  
  云楚楚难以置信的望着婴翀,虚着声音道:“婴师弟,你背着这些东西到山下去干什么了?”
  
  婴翀摇摇头:“我、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怎么?做贼心虚啊!”季宁臣蹦了起来,狠狠在婴翀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婴翀,是你杀得你就承认,撒谎可比杀生的罪过大多了。”
  
  确实,在苍崀山,撒谎可是重罪。
  
  婴翀抿着唇角,仍是不肯说的模样。
  
  季宁臣脸都黑了。
  
  “婴翀,你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活像是被抓了现行的杀狗真凶。”
  
  面对季宁臣的咄咄相逼,婴翀毫无还击之力,只半是哀求半是委屈的望着江焕。
  
  江焕心情复杂的走到婴翀身前,尽量保持着温和:“婴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十四岁的婴翀比十八岁的江焕整整矮半颗头,他微微扬起脸,镇定而委屈的望住了江焕的眼睛。
  
  婴翀的眼睛生的绝美,冷漠却又含情,纯净之中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疏离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过于复杂,所以才格外容易令人沉沦。
  
  江焕很后悔选择了和婴翀对视,他根本敌不过这双眼睛。
  
  良久,婴翀终于开口道:“江师兄,你一定要知道吗?”
  
  “一定。”江焕沉声道,“你应该洗去你身上的疑点不是?”
  
  婴翀嘲讽似得笑了笑,若无江焕的指引,谁能将福安的死和他联系起来。
  
  婴翀没再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个小袋子递给了江焕。
  
  江焕狐疑的接了过去,一边拆袋子一边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袋子打开,里面躺着十几颗种子似得东西。
  
  “是梅果和桂花的种子。”婴翀柔润可亲的笑着,“我将它们悄悄种在了山下,想着明年开花结果的时候,便能给大师兄酿梅子酒和桂花酒了。”
  
  江焕猛然一愣。
  
  那十几颗轻飘飘的种子,竟是变得尤为沉重起来。
  
  “你、你悄悄跑出去,是为了这个?”梅子酒尚未入口,他的心里便酸涩起来。
  
  “是。”婴翀默默的将种子接了过去,他低头望着那些黑黑小小的种子,满是难为情,“我本想等酒酿好了,待出山之时送给大师兄品尝的,如此,也不算坏了门规。谁知……”
  
  婴翀凄楚一笑:“大概是我做错了吧。”
  
  江焕默默的望着婴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万一是你播种的过程中遇到了老黄,老黄要咬你,你一怒之下拍死了它呢?”季宁臣趴在崖边的一块巨石上,阴阳怪气道。
  
  “季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婴翀!”云楚楚气得直瞪眼。
  
  季宁臣抬手制止了云楚楚:“你别急,既然都问了,自然是要问清楚。”
  
  他从大石上蹦下,走到婴翀面前:“你别怕,只要你能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大家自然不会再怀疑你。”
  
  “他不用解释了。”江焕冷不丁道。
  
  季宁臣狐疑的望着江焕:“江重风,你什么意思?”
  
  江焕瞥了季宁臣一眼:“你傻了?老黄身上哪有伤啊,它睁着眼睛垂着尾巴,不是被摄了魂便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死了。”
  
  季宁臣傻乎乎的瞪圆了眼睛。
  
  他悄悄锤了江焕一拳:“你怎么回事!忽然反水!”
  
  江焕哼哼两声,压着声音在他耳旁道:“什么反水,我一早就说了,我没有怀疑婴翀,不过就是想搞清楚他一大早起来干什么去了。”
  
  “你!”季宁臣气得牙痒痒,“下一回再有事,我绝不帮你了!”
  
  江焕未置可否,淡定的将铁锹锄头什么的装回小竹篓里,交给了婴翀。
  
  婴翀连忙接了过去。
  
  “好了,没事了,准备准备去师母那里报到吧。”
  
  婴翀笑着点点头,将小竹篓背在了身上。
  
  云楚楚依旧红着眼,毕竟无论怎样,福安都救不回来了。
  
  江焕满是心疼的摸了摸云楚楚的小脑袋,他看了眼惨死的大黄,无奈道:“小师妹,不要太伤心了,大黄年事已高,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的。”
  
  他指了处风水不错之地:“咱们把福安埋到那去,他日若能寻出杀害老黄的真凶,给老黄报仇便是。”
  
  云楚楚听罢他的话,又哭了起来。
  
  她哭了好一会,总算接受了老黄已死这件事,带着几个小弟子去江焕所指的地方给老黄挖坟去了。
  
  尘埃落定,江焕总算出了口气。
  
  他满是愧疚的冲婴翀一笑:“婴翀,适才是师兄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婴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来苍崀山的时间短,大家对我不信任很正常。”
  
  说完,他又怅然的补充了一句:“待时间长了,大家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到时候不用我解释,大家也会选择相信我的。”
  
  江焕目光沉沉的望了婴翀一眼。
  
  他没说什么,笑了笑,带着婴翀走向齐若素所居的小院。
  
  婴翀乖乖的走在他的后面,一扫适才的阴霾,兴致勃勃地问:“江师兄,我可以种梅子和桂花吗?”
  
  “当然可以啊。”想着婴翀下山的目的是为了种梅子和桂花,日后好为他酿酒,江焕的心里就怪怪的。
  
  “都可以种,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真的?”婴翀兴奋了起来,“那我想再支一个葡萄架,然后再在山崖边种一些紫藤。”
  
  怎么招?一代魔头是要投身园艺界了吗?
  
  江焕边走边道:“都可以,正好师母也喜欢花花草草,你看着折腾。”
  
  说话间,已是到了齐若素的小院外。
  
  “师母不喜欢闲人做扰,我就不进去了,你替我问个安吧。”
  
  婴翀朝齐若素的院内望了一眼,只见院中百花争妍,果如江焕所说的一般。
  
  “好的,江师兄。”
  
  江焕点点头,目送着婴翀走进小院。
  
  待那清隽的身影消失于眼底,江焕掷出乘鸢飞向了崖底。
  
  不错,他仍旧怀疑婴翀。
  
  昨夜,他明明留着一丝神思关注着婴翀,他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是怎么办到的?要知道,他体内可是一丝灵力都没有啊。
  
  若真能证实是婴翀杀得老黄,那么变可证明,婴翀展现在人前的一切表象都是伪装!
  
  可太可怕了!
  
  江焕催动着乘鸢,霎时间便飞到了崖底。
  
  他自袖中拿出一小撮黄毛,吹了出去。
  
  那是他趁着云楚楚不注意,从老黄的身上薅下来的。
  
  黄毛在半空中起起落落,最终飘浮在一丛马齿草之上,不动了。
  
  江焕连忙走了过去。
  
  他蹲在地上,细细翻动着马齿草,果然找到了几根狗毛。马齿草周围印有两排脚印,那些脚印整整齐齐,一来一回,大小相同,显然出自一人。
  
  婴翀的脚印?
  
  江焕又往前走了走,果然看到了几块被翻动过的土地。
  
  这里,便是婴翀种下花种的地方?
  
  江焕糊涂了。
  
  难道真是他过分心疑,冤枉了婴翀?
  
  正想着,两滴鲜红的血从天而降,落在了江焕雪白的剑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