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难完结版在线阅读全文

小说: 残疾王爷帐中娇作者: 妩柚字数: 3831更新时间: 2021-10-23

					          皇宫那碧色琉璃瓦重檐,四角金龙盘旋在红墙之上注视着脚下的一切,不容侵犯。上好的青砖铺造的地面散发着独特檀香,一旁的红漆柱与那金檐显得相得益彰,倒是这路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沈临烟安静的站在在君初身侧等待着传召,很快出来的是一个穿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的公公。他佝偻着身子,笑容很是讨好,“王爷王妃久等了,随奴才进来吧。”

  跟随着公公的脚步,两人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内。

  宫殿里头顶部垂落些许大红色吊帘,地上铺的是上好白玉板,香炉内燃着是淡淡白木香,抬眼瞧着那珠帘的后面隐约坐着两人,稳坐中央的是皇帝—君无觅,身侧而伴的女子便是民间传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美称的皇后陆嫣然了。

  “儿媳参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龙凤相得,体态安康。”由于君初身子不便,皇帝特免去他行礼之事。只见殿前行礼的女子纤纤细步倒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女子眉间一双杏眼不食人间烟火般清冷,反观眉间唇畔的气韵多了些许柔美,鼻尖一点痣夹杂了几分情调,不难看出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免礼,赐座。”

  谢过皇上后,沈临烟在君初身侧入座。陆嫣然眯着眼看着这一切,赤金衣袖下的指甲不知何时早已陷入白皙的手心中。

  “这七王妃的礼仪倒是让本宫挑不出任何毛病,沈诚倒是教出个好女儿来。”陆嫣然轻轻捂着嘴娇笑着向身旁的皇帝调侃,实则一双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侧坐的二人。

  听到当今皇后直言家父名讳时,沈临烟莫名有点不舒服,但她大抵能想到皇后这是在为七王爷鸣不平吧,这七王爷虽不是皇后所生,可毕竟七王爷是皇后从小养到大的。

  皇帝笑着拍了拍陆嫣然的手背,转而向君初亲切询问道:“七皇儿的身子最近如何了,可好些了?”

  “回父皇的话,母后每日都派太医来府中照看,身子还是如往常一样。”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陆嫣然,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你母后也是为你好……”

  “儿臣明白。”

  沈临烟一边听着父子二人的客套话,一边感受着皇后明晃晃探究的目光,实在有点让人压抑。

  “本宫听民间所说,这七王妃可是六艺精通?”陆嫣然冷不丁插了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直朝沈临烟身上聚集。

  “儿媳惶恐,谈不上精通只是各有涉猎罢了。”沈临烟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这皇后早知道自己不是沈书瑶,只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这不明摆着想要自己出丑吗。

  “无妨,现下也无外人在场,必不会让人耻笑了你。本宫倒是前几日听说《和曦》一曲可遇不可求,只是不知道七王妃愿不愿意赏了本宫这个脸面。”说完陆嫣然嘴角笑意止不住的张扬,金黄色护甲轻抚过坠满宝石的头饰,冲身旁摆摆手,便有两位公公将抬着的琴摆在了大厅正中央。

  沈临烟看着摆在正中央的琴,神色有点恍惚起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琴名唤榆吟。

  相传,榆吟为世间最难弹的琴。持琴者跟其必须有十年以上的磨合,否则就算琴技再怎么高深弹出来不过尔尔,稍有不慎还会被琴弦伤了手指,若是没有深厚的功底,怕是一曲过后,此生无法再弹琴作赋。

  沈临烟看向皇后势在必得的样子,看来这次自己是躲不掉了。扭头看向君初,只见对方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沈临烟深吸一口气终究是坐在了榆吟面前。

  沈临烟轻轻抚摸着琴身,仿佛是在对待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女子鬓边的几缕青丝垂落肩头,愈发称得锁骨清晰可见,眼神中泛起淡淡的神采,紧接着白玉般的双手在琴弦之间承接错落,指尖的幅度也逐渐变得游刃有余起来,音调时而急促时而婉转,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曲闭,众人在惊艳中久久不能回神。还是坐在中央的皇帝忽的鼓起掌来,才将众人思绪拉回,他笑意明朗起来,“朕今日可是沾了七皇儿的光,才有幸听得此曲。”

  君初淡淡扫了一眼上座的皇后,勾了勾嘴角,“父皇该谢母后才是,若不是母后成全,儿臣怕是也没有这个福分。”

  沈临烟在君初身侧落座,表面和往常一样,但她自己却知道,手心里早已渗出了不少细汗,指腹早已勒出了一道又一道浅色的红痕,指尖还止不住颤抖着。其实快到最后的时候,若是她有一份松懈,那可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我看这七王妃的琴技,怕是要比这新任的国师还要惊艳不少呢。”陆嫣然笑得欢愉,眼角多了几分审视,语调却是刺耳的厉害。

  沈临烟指腹传来的灼痛让她又清醒了几分,这皇后不知怎么的怕是跟自己过不去了。不管怎样,她总会找理由搪塞自己,正想着如何开口,身旁的君初轻咳了一声,“儿臣身子有点不适,可否先行离去。”

  “是朕疏忽了,你快回去好好休养,身边多个人照顾,朕和你母后也就放心了。”皇帝神色中满是愧疚之意,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自己原本出色的儿子恐怕会大有作为吧,有点不忍心的看着两人即将离去的身影。

  “儿臣告退。”

  看着两人逐渐离去的背影,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皇后,言语中多了几分无奈,“你也别太为难他了。”

  “臣妾有些累了,先行告退。”陆嫣然仿佛没有听到他那句话般,微微行了一礼便缓缓向殿后退去,在他人看不到的角落,平日里尊贵的皇后的眼眸中竟浮现出了几分疲惫。

  沈临烟前脚刚踏出宫殿,就发现偌大的红漆柱后隐隐约约站着一位少女,她半侧着头正往两人这边好奇观望着。

  “七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从漆红柱后走来,只见少女眉眼带笑,鬓发处斜插一支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很是活泼可爱。

  少女看到君初身后的沈临烟后,两人微笑着互相行礼,少女水汪汪的眸子仿佛要把沈临烟看穿一样,“刚刚是你弹得琴?”

  得到沈临烟肯定的回复之后,少女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惊讶道:“宫里教琴的先生恐怕稍有不慎就会弹错,你怎会……”

  “只是机缘巧合下习得罢了。”沈临烟回忆起白茗之前给自己讲过,宫里与七王爷交好的便是十一公主,十一公主性子天真烂漫,对七王爷很是依赖。今日一见,所言不虚。

  “这次算你走运,若是母后换了别的……”十一公主小声嘟囔着,贴身的丫鬟都告诉她了,说是沈家给七哥塞了一个乡野丫头。本来她对沈书瑶也无感,只觉得她行为处事太娇气了些,实在与七哥不相配。今日她不放心才过来看看,母后刁难七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十一公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干咳了几声。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沈临烟的肩膀上,脸颊上泛起几片红晕,语气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纵,“你好好照顾我七哥,不然本公主饶不了你。”

  十一公主轻哼了一声,目光看向君初惨白的面容有点不舍,“我不打扰你们了,快回去吧。”

  两人走后,宫殿前只留下白玉碰撞的响铃声。

  马车内,两人相对无言。

  沈临烟靠在马车一侧,一双清澈的杏眼此时却有点明朔不定起来。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她是有点看不清了,皇后今日在大殿内的作为明面上是要她难堪,细细想来若是自己有半分差错,连累的除了沈家,剩下的可不就是自己身侧的七王爷吗?

  沈临烟暗自庆幸起来,这皇后也是赶巧选了自己在乡下与少年郎潜心研究过的曲子之一,这琴她也是见过的,当年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想来,自己与他在回沈家一个月前便断了联系,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虽说她被从小寄养在乡下,外祖母还是不放心派了曾在宫里教习的嬷嬷过来照顾。言行举止若是有了失误,嬷嬷也不会因为她是沈家嫡长女的身份而减轻惩罚。当时深夜她还为嬷嬷严厉的教导哭湿了枕头,现在想来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王爷,四王爷的车停在前头,我们的车过不去。”马车停了下来,侍卫掀起车帘恭敬向里头请示着。

  君初闭着眼摆摆手示意退让,他并不想跟这位四王爷有过多纠缠。

  侍卫得到命令后,刚放下车帘。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七弟,好久不见,怎么不下车跟本王打个招呼,未免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吧。”

  “四王爷怕是忘了,皇上早已免了我们王爷行礼之事。”车外的侍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本王不过让四弟下来打个招呼,哪轮得到你一个下人说话,来人!给本王教训一下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四王爷君穆刚刚在皇后那里吃了闭门羹,现在又被一个卑贱的下人挤兑,顿时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以前他这七弟身子好的时候,他可明里外里受了不少脸色,眼看他变成一个废人还受尽父皇宠爱,根本没把他这个长子放在眼里。这次好不容易遇到机会,那可就别怪他了。

  很快,四王爷身后走出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作势就要把刚刚说话的侍卫按在地上鞭打。

  “四哥,可是要动本王的人?”

  听着马车里传来声音,几个人面面相觑,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们知道动了七王爷的人,相当于打了他的脸,只得等四王爷指令。这时站在车边的四王爷冷嘲热讽道:“七弟怕是误会了,本王在替你帮这不知好歹的下人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冲撞了你。”

  “还是不劳烦四哥费心了,本王自会管教。”马车内的君初这才睁开了那双慵懒的桃花眼,轻轻打了个哈欠。“四哥前几日在万花楼挥洒千金,让本王倒是自愧不如。”

  “你……在瞎说什么!”君穆的神色明显慌张了起来,父皇最不喜他流连风尘之地,每次他去的时候都要乔装打扮一番,必不会有人识得。

  “哦?许是本王听错了。”

  “必然是七弟听错了,本王怎么去那风尘之地!”君穆暗暗握着已然快要发紫的拳头,额头上浮现出三条黑线,心中暗暗猜忌必是府里出了内鬼,回去势要整顿一番府邸了。

  君穆轻甩衣袖,本来他今日进宫是要求皇帝将沈书瑶许配给他,现在想来还是解决府里的事为妙,冲地上的侍卫轻哼了一声,摆摆手,“算你走运,本王今日有事,七弟改日相聚。”

  看着四王爷远去的马车,侍卫这才走到马车前半跪请罪,“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君初阖了眼嘴角轻轻勾起,只怕今夜这四王府彻夜难眠吧,怪也怪这四王爷色.欲熏心,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马车很快又一次晃动起来,沈临烟掩下心底疑惑,不到两日的相处之下,这七王爷也并非传闻中一样暴虐,反而相传温顺有礼的四王爷,今日一见倒是一位活脱脱的纨绔子弟,想来这传闻也是可不信的。

  看来宫里的并非表面这样风平浪静,只怕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