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秘女人全文

小说: 诱局(林姝沈怀南)作者: 红拂字数: 7042更新时间: 2020-05-25

作者:红拂分类:现代言情字数:7001字更新时间:2020-01-1609:29:23

许崇文重病入院的消息流出后,大权在握的副董事长程世洵和作为长子的许柏承一跃成为梅尔接班人最炙手可热的候选,程世洵费尽心思挖陷

阱等许柏承马失前蹄,危机关头迅速击垮一个人的口碑必定是作风大忌,倘若程世洵真要掘地三尺,未必不会得逞,毕竟我是经不起挖的。必须把

主动权捏在自己手中,拿出可以挟持对手闭嘴的筹码,才能避免我与许柏承在丑闻中一败涂地。

我打发保姆出门买栗子糕,她走后我潜入书房,用许崇文抢救那晚我从他口袋里取出的钥匙打开了抽屉,我翻出底层的股权资料,许崇文名下

占据梅尔34%的股份,第二股东程世洵占据26%,其余的40%分别由十四名股东和散股股民共同持有。

梅尔旗下的实际控股掩藏很深,而且股东都签署保密协议,占股的数额互相不泄露,对外公布的信息也造了假,许柏承企图拉拢党羽却根本琢

磨不透谁才是对自己有用处的,许崇文在权力的棋局上将他遏制得死死的。

我拍下照片将每样文件原封不动归置好,正准备出去,抬头发现尹正梧站在走廊,我面色骤变,慌乱将钥匙藏在掌心,“尹经理,你来多久

了。”

他看腕表,“大概八分钟。您太过全神贯注,我不敢唐突打扰。”

他目睹了我窃取机密的整个过程,我故作镇定,“你找我吗。”

尹正梧面无表情说,“程副董暂代许董召开股东大会,我来拿项目规划书。”

虽然许柏承没亲口承认尹正梧究竟是谁的人,既然他肯协助我们私会,就应该错不了,我看着他,“尹经理是自己人。”

尹正梧笑而不语,我斟了两杯水搁在桌角,“崇文病情来势汹汹,程世洵倒积极,迫不及待取而代之他。”

尹正梧恭恭敬敬伫立在那,“许董就算瘫痪在床,最高执行权仍旧非他莫属,旁人趁机篡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我饮着温水,“尹经理是崇文最信赖的心腹,他的想法偏向程世洵还是柏承,瞒不了你。”

“许董没来得及安排就突发意外,暂时的局面许总不占优势。”尹正梧绕过办公桌,随手拿起一份放置在角落的文件,塑料夹上积了灰,他轻

轻一吹,端详着落款处,颇具深意说,“但许董年事已高,难免犯糊涂记不得自己是否转让了股份,夫人是他的配偶,法律意义上的第一顺序继承

人,只要股份尘埃落地,外界除了认可还会推翻吗。”

尹正梧的提醒可谓相当直白,我盯着许崇文的签字,一言不发离开书房。

我将照片发给许柏承的秘书,然后删除了备份,躲到阁楼拨通电话薄最末端的一串号码,那边很快接听,传来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喂。”

我倚着窗台,“沈律师,我是林姝。”

他喝了一口水,喉管吞咽的声响异常清晰,“许太太,你的棘手处境,我听说了。”

我迎着天窗透入的一束光,墙角下百合花的叶子开始发黄,我剪断凋零的一枝,“沈律师即将面临律政生涯前所未有的难题,我很期待你帮我

化险为夷。”

我口中的这道难题并没吓住沈怀南,他语气毫无起伏,还带有调侃的味道,“只期待吗。”

他大约在高层的室外,有风声呼啸着刮过,“现在的局势许太太走投无路。”

我说,“不错,我指望沈律师支援了。”

“沈律师!”电话那端忽然有人喊他,“您预约的客户到了。”

沈怀南迈开步子,“让他稍等。”紧接着是飘荡在楼梯的回音,“傍晚,华盛街。”

我说好,和他同时挂断了电话。

六点钟我赶到约定的地点,在两栋摩天大厦中间的广场上看见了沈怀南的奥迪,车窗落下三分之一,他左手探出窗外,衔着一支香烟,右手虚

虚实实搭在方向盘上,沉没的夕阳倾斜而下笼罩住他,他穿着版型挺括的铁灰色商务衬衫,在阳光下泛着精致优雅的银光。

我走到驾驶门旁敲打玻璃,沈怀南将车窗完全降落,“附近有咖啡厅。”

我环顾四周,市中心的场所太招摇,我嫁给许崇文后与不少富太太打交道,那些女人最闲得慌,成天泡在吃喝玩乐的圈子里,我飞快拉开副驾

驶车门,“改地方。”

沈怀南调转车头拐出广场,他暂停了空调冷气,瞧了一眼我的穿着,“热水在座椅下的保温箱。”

我一愣,他笑着说,“许太太穿长裤不热吗。”

我恍然,“沈律师挺懂女人,可我只是怕晒而已。”

他摘了扣在耳蜗的无线耳机,“我擅长的案子会接触很多女性客户,其实她们之中比许太太更贪婪的不计其数。”

他这句刺激了我,我脱口而出,“我贪婪吗?”

他说,“比社会上七成的女人贪婪。”

我似笑非笑,“沈律师知道为什么吗?你概念里的七成女人看似习惯了挣扎在平庸里,可她们追逐欲望时的面孔你不了解,因为你参与的阶层

是另外三成,这条道路上的女人都很丑陋。”

我打量着车内的空间,每一处摆件都非常简约,散发一股无可挑剔的精英气息,我将所有窗子关严,越过他身前摁下反锁按钮,开门见山说,

“我要冒险一搏。”

沈怀南似乎早就猜到,他没半分的惊讶,“许太太的方案是什么。”我说,“梅尔的律师团还没出面,我会想办法潜入病房,赶在律师团抵达前取得许崇文的手印。”

他漫不经心地应声,“许崇文肯给你,许太太何必聘用我。你取得的策略恐怕不是光明正大,对吗。”

沈怀南的敏锐令我嗅到了危险,和聪明人合作有多么舒服,潜在的隐患就有多么麻烦,聪明人十有八九对金钱的需求是无底洞,我不能填满他

的盘子,他便会另觅能填满的合作方,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下一步了。

我一字一顿告诉沈怀南,“假设许崇文命大,股份木已成舟落入我手里,他也只能认,假设他死了,不论和谁对簿公堂,沈律师务必咬死这份

股权书是自愿出自许崇文之手,你担任见证人,确保它的真实性。”

他纤长有力的指节叩击着方向盘标识,“许太太终究是要利用我作伪证。”

我冷笑,“沈律师,两百万三天前就转入你卡里,你不协助我,我会控告你敲诈失职。”

“许太太在威胁我吗。”沈怀南轻笑一声,“你沉不住气了。”

我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斥着焦躁,“你知道多少人觊觎许崇文的财富吗,梅尔内部早已乱作一团,程世洵的份额比许崇文只少8%,他目前为止

是最大赢家,许崇文一旦过世,即便我继承全部,程世洵拉帮结派凑齐9%就会反超,他有权踢手下败将出局,再不出手等什么。”

任凭我如何激动,沈怀南都表现得风平浪静,“我恨好奇,这些股东纷纷站队的两个最具能力的角色,他们有实质行动吗。”

我被沈怀南问住,不明所以凝视他。

“他们在观望,越是谣言四起越是按兵不动,起码表面是无懈可击的。”

我手指摩挲着车顶垂下的一截平安符的线绳,“沈律师是指枪打出头鸟吗。”

沈怀南不急于答复,他眯着眼开车,晚霞晃过他的脸,是一片炽烈的红紫色,他犹如陷落进那簇迷幻的光影尽头,沈怀南的骨相是我遇到的所

有男人中生得最好的,和许柏承难分伯仲,许柏承是凌厉的硬朗的线条,沈怀南是柔和又多情的。

我收回视线,“我明白要承担的风险可是别无选择,许崇文这关万一过不去了,我的下场会很惨。”“许太太的身份不能给你保障吗。”

我嗤笑,“我贪图的从来不是这层身份带来的利益。”

车泊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街道旁恰好是宋氏集团总部,更巧合的是宋氏地下车库缓缓上来的一辆白色宾利竟然是许柏承的车,车经行过出入

登记通道,不紧不慢驶出铁门,距离沈怀南这辆车五六十米的时候,我看清了坐在后面的许柏承,他身侧还挨着一名气质出众的长发女人。

我触电般的坐直,目光定格在许柏承脸上,女人小声同他说笑,他也专注聆听着,两辆车交错而过,他合上文件,将女人揽在怀中,食指捻着

她的耳垂问了句什么,女人笑容更深,不知谁在这时触发了按钮,敞开的玻璃逐渐合拢,隔绝了里面的景象。

许柏承的生活里从未驻扎过任何女人,短期的长期的连区区一晚都没有存在过。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牢牢锁定宾利离去的方向,沈怀南调高后

视镜,追踪着许柏承的车尾,可惜片刻之间被车流吞噬,他转动方向盘驶向相反的路口,“认识吗。”

我闭上眼,好像一颗重锤砸在我头顶,我无力向后仰,“不认识。”

他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是吗。许太太不认识自己的继子吗。”

我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怀南关闭音响,“许太太心情不好。”

我深呼吸克制住情绪,“沈律师有心仪的女人吗。”

我估计他不会回答,结果出乎我意料,他说没有。

我瞧着他,“以前呢。”

他漆黑的瞳孔不见半点波澜,“也没有。”

我说,“那么沈律师体会不到我的心情,你靠边停。”

我下车拦了一辆出租,沈怀南追上截住我,甩给我一枚信封,我迟疑着拆开,是许柏承母亲跳楼自杀与迎娶第二位太太的详细报告。沈怀南说,“许崇文和原配尚在婚姻期间,第二任蔡女士就出现在许崇文身边,时间是重合的,证明许崇文出轨从精神上击垮了他的发妻,导

致她失常跳楼而亡,他算是间接凶手。”

我抚摸着报告单上的字迹,“许崇文昏迷打乱了我的计划,如今只能铤而走险玩一出大的,沈律师需要对付居心叵测的人以及用你的法律学术

掩盖我的居心叵测,报告从计划里淘汰了,它没用。”

我还给沈怀南,他没接,“谁都无法断定许崇文最终是生事死,说不定它会派上用场。”

我没接话,捏着那份报告上了车。

他退后两步示意司机开走,出租驶上高速路,我从后视镜里望着沈怀南越来越细窄的身影陷入沉思,直到他被暮色淹没。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钟,李秘书在客厅内恭候我,每次许柏承指使他私下找我,基本都是从许崇文嘴里套消息,我会千方百计按照他的要求实

施,可今天我莫名烦躁,无视李秘书关上门,蹲在玄关处换拖鞋,他向我鞠了一躬,“林小姐,许总命令我接您去澜园。”

澜园是许柏承郊外购置的私宅,我之前就住澜园,后来嫁给许崇文不得不避嫌,就再没踏入过,我对李秘书说,“我知道了。”

我转身上楼,他又锲而不舍走了几步,我驻足,“你还有事吗。”

李秘书很为难,“林小姐,许先生在澜园等您。”

我没吭声,回房换了裙子,跟随李秘书直奔澜园,到达后我独自走进别墅,许柏承坐在沙发上正浏览一本财经杂志,他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又

慢条斯理翻了一页,“方便吗。”

我撂下墨镜朝二楼走,“去麻将馆打牌了,我先洗个澡。”

我在花洒下快速冲洗着身体,又喷了点香水,翻柜子找睡衣时搁在一边的裤子忽然震动起来,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点了接通。

“许太太的手包遗落在我车上。”沈怀南像是摆弄着合约之类的纸张,唰唰声尤为刺耳,“你住景河公馆2栋,我马上送去。”

我踮起脚关住墙上扩音的散热窗口,拒绝了沈怀南,“我今晚不在景河,过几天我到盛文事务所领取。”我讲话的工夫,大理石砖上隐隐约约有人影逼近,我惊慌失措把手机扔进洗衣机的甩干桶里,下一秒许柏承推开浴室门,他手上挑着两条风情

十足的睡裙,他品味一向很好,肤浅的性感不合他胃口,他执迷于打造我的骨子,像雕琢工艺品一般,他笑着问我,“穿哪一件。”

我装模作样扯架子上的毛巾,顺手指了指黑色的。

“你适合黑色。”他浮现一丝暧昧的神情,“不过我更喜欢你穿红色。”

我擦着头发,“你喜欢什么我穿什么。”

许柏承扫视了一圈布满蒸汽的浴室,他并未久留,我等他消失在门外立刻去捡手机,屏幕在眼前一闪而过时,我诧异发现电话还处于连接状

态,沈怀南自始至终都不声不响,将我和许柏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顿时恼羞成怒,“沈律师窃听我的隐私。”

他猝然闷笑,“原来这就是许太太转移资产的目的。”

我能想象沈怀南在我婚外情败露一刹的表情,掌握上流人士秘密是很刺激的事,驾驭得当就能转化为无穷无尽的财富和机遇,我看着镜子里的

自己,仗着胆子问,“你听出了什么。”

“怎么,难道我认得许太太的金屋藏娇吗。”

我不说话。

他最后笑了笑,“不认得不要紧,我不介意许太太满足我的猎奇心。”

我干脆掐断了通话。

这一天内发生的意外搅得我心神不宁,我站在原地用力吸气,等到平复后穿好睡衣下楼,许柏承还坐在刚才的位置,灯光里他干净又纯粹,如

一块清透无暇的玉,没沾染丝毫杂质和灰尘,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朝我伸手,我走到他跟前,他一手抱住我,另一只手拆着衬衫上的纽扣,我被他禁锢在怀里,他像往常那样吻着我,温热的唇扫过肌肤,我却打了个寒颤。

许柏承爱我的妩媚,也爱我的洁白,他讨厌过于盈满,也讨厌过于欠缺,他喜欢半热半冷半纯半欲,我始终精准迎合着他的喜好,这世上倘若

有一个女人最了解许柏承,那一定是林姝,其他女人看到的仅仅是他虚假的皮囊,温文尔雅的伪装,至于真正的许柏承,我看不穿全部至少能看到

他心肠的一半,如同这世上只剩下一个男人能掌控林姝,也一定是许柏承。

可我意识到自己从不了解他,连我认为的一半都不曾,我脑海反复闪现过车里的一幕,许柏承的手流连在女人的脖子,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配

合,近乎呆滞凝望他背后的那扇窗。

许柏承吻到胸口发觉我依然没反应,他挑起我下巴,迫使我面对他,“没兴致吗。”

我强颜欢笑说,“有点累。”

“只是有点累。”他皱眉,“你记得,我最厌恶谎言。”

我原本打算敷衍过去,可触及到他眼神的一刻,我彻底忍不住爆发,“你下午去哪了。”

许柏承松开我,随口说,“在公司批合同。”

我心里瞬间凉了大半,如果他坦白我反而能说服是一场误会,但他选择欲盖弥彰,仿佛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我直勾勾盯着他,“你没去过宋

氏集团吗。”

他抹着我唇瓣的指尖一滞,不露声色打量我,“跟踪我了吗。”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有几分警告意味,“林姝,你的任务是夺得股份,一日悬而未决就会有一日的变数。你现在甚至无法接近许崇文。”

他站起走向浴室,隔了不久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我在沙发又坐了一会儿,许柏承洗完澡裹着睡袍正要上楼,他发现我还在客厅,当即停顿住,

“不睡吗。”

我脸色发白,不言不语走在他前面,一直到熄灯也没再开口。

夜里我昏昏沉沉睡着,许柏承压在枕畔的手机骤然响起铃声,我猛地惊醒,刚要翻身又想到什么,立马一动不动,许柏承拧开台灯看了我一

眼,他接通后没有出声,而是第一时间走出卧室,将房门虚掩着,借着微弱的光踱步到天台,他声音格外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断断续续从天台传进房间,“明天陪你好吗。”

电话另一端显然是我在宋氏集团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深更半夜来电足以验证他们关系匪浅,我瞪着昏暗的天花板,许柏承的半副轮廓投射在

上面,他脸部侧影真真切切在笑,含蓄又纵容,像冬日里的冰窟,最寒冷的面目消融继而裂开温暖的缝,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温柔待别人,他的温柔

曾经只属于我,而此时此刻却属于了别人。我狠狠撕扯着身下的床单,这通电话讲了六分钟,结束后许柏承返回卧室,我保持相同的姿势装睡,他

弯腰整理被子不经意触碰到我攥紧的拳头,他动作停了一秒,没解释什么,也没戳破我,关了灯躺在一旁。

我几乎一夜无眠,许柏承刻意隐瞒的那个女人令我不安,我难以置信是什么样的女人拥有什么样的来历可以击败我们四年的感情,尤其在许柏

承最需要我的时刻。

我睁开眼,一点点伸出手,在我将要触摸到他的鼻梁时,我无比烦躁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柏承。

转天早晨下楼我撞见了李秘书,他大约才进门,略微颔首喊了声林小姐,我没理会他,径直去厨房做早餐。

李秘书停在餐桌一侧,“许总,我在许董住院的那层楼部署了清洁工,她说许董的病房无人探视,二十四小时紧闭,不确定情况。”

我掀锅盖的手一僵,旋即感觉到后背有一道视线,我若无其事舀着昨晚煮好的粥,问外面的许柏承,“白粥小米粥,你喝什么。”

他淡淡回应,“随意。”

李秘书压低声,“您怀疑有诈吗。”

许柏承不疾不徐点上一根烟,他没抽,就卡在烟灰缸的外沿,任由它焚烧出白雾,“我父亲一辈子最擅于绸缪,越有意思的谜底,越要耐得住

性子揭开才好玩。”

李秘书还要说什么,他放在公文包中的电话响了,他划开屏幕,蹙着眉头递给许柏承,“是她。”

许柏承下意识看厨房里的我,我转过身忙碌着,他将手机贴在耳边,“起床了吗。”

餐厅十分安静,女人说了什么显得很清楚,“刚起,你买票了吗。”

许柏承掐灭还在燃烧的香烟,“卡门的歌剧?”

女人同他撒娇,“你不感兴趣吗。”

许柏承思考了下,“你喜欢看吗。”

女人说我自然喜欢。

许柏承回复她,“那好,我接你去看。”

“你不是晚点要应酬吗。”

他笑着说,“我推掉。”

女人很高兴,“我这么重要吗。”

许柏承反问你觉得呢。

女人笑出声,“男人的嘴巴都带毒。”

许柏承踩着桌旁的垃圾桶,桶盖起起落落,他意味深长说,“我也带毒吗。”

女人说,“我不是已经中毒了吗。”

许柏承挪开踏板上的皮鞋,终止了通话。

水龙头开着,水源源不断流出溢满了池子,我回过神急忙关掉,水面倒映出一张血色尽失的面容,我感受到强烈的挫败感,它怀揣着深深的敌

意,没有任何征兆勒住了我的心脏。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夹出锅里的食物,我端着杵在门口,许柏承和李秘书交待着梅尔的事务,让他把原定的应酬延后到明晚。

李秘书试探说,“以后怎样,您想好了吗。”

许柏承把玩着一柄咖啡色的红酒托,“相处得来也未尝不可。”

李秘书一怔,“那林小姐——”

许柏承突然抬手制止了他,他看向地面扩散的一滴水,李秘书后半句戛然而止。

我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出去,李秘书看了看我,他对许柏承说,“许总,我在庭院等您。”

我默不作声进入餐厅,许柏承拾起筷子,在白粥里搅拌了一些酱菜,“你给李秘书的股权资料,我看过了。”

我用吸管喝着豆浆,“利聚而来利尽而散,哪些股东是可以你所用的,你比程世洵开出的条件大方,他们就会靠拢你。”

许柏承,“你瘦了。”

我拿着叉子将一块肉叉得稀巴烂,许柏承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嘴角,他也看出我不痛快,“林姝,别想太多。”

他扯下搭在椅子上的西装朝餐厅外走着,我叫住他,“柏承。”

他停下望向我,“什么。”

“我在医院问你,你还没回答我。”我目不转睛注视着他,“这四年,你厌倦了吗。”

许柏承的眼睛深邃如汪洋,藏匿变幻莫测的漩涡,细小却有极强的冲击力,像剧毒吸附着我,把我的骄傲和理智统统化为灰烬,我在他漫长的

沉默中不由自主颤抖着,我生怕他说是,我赌注了一切在他身上,我输不起,我也许会发疯。

许柏承神态平静看着我,“没有。”

他说完从我面前离开。

我凝视许柏承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像被针筒抽干了血液,筋疲力尽趴在桌上。